那少年似乎是魘住了,在藍曦臣還沒看清他的模樣前,他已經站起來跑過去環住了藍曦臣的腰,埋首在他身前痛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哥,哥哥你終於來找我了咳咳咳,哥哥嗚嗚嗚,對不起,我痛,哥哥我痛”
少年的哭聲夾雜著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可憐極了。
藍曦臣雙手上舉,沒有去觸碰麵前抱著自己的少年,但是看著他痛哭的模樣,藍曦臣緩了緩,還是將手放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以作安慰。
夜深人靜,藍曦臣怕少年的哭聲引來一些不該來的人,便低身環住他,將他抱離了這個院落,離開了徐氏府邸。
也就是此時,藍曦臣落地將他輕輕放下後,隔著血汙與淚水,看清了少年的模樣。
“穆楠?!你你是穆楠?!”
藍曦臣低身握住少年的雙肩,薄的不成樣子。
“你怎麼在這兒?!你看見你的阿澄哥哥了嗎?!”
藍曦臣看著穆楠渾身血汙的模樣,他的外衣早已看不清原本的純白。
他知道江澄有多在乎這名少年,饒是他與穆楠不熟,看著麵前顫抖不止的小孩,心裡還是心疼了一瞬。
“你你哥哥呢?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藍曦臣強行穩住心神,碧衣的話卻一遍遍的在他腦海中過。
那些被殺,被活活煮死的孩子。
穆楠此時仿佛才看清藍曦臣,他愣在原地。看著熟悉的麵龐,嘴唇顫抖不止,一肚子的委屈在口中卻不知從哪兒說出來,好像一張嘴,便會自動變為哭聲,來替他宣泄那些不為人知的害怕。
“彆哭,彆哭。”
藍曦臣替他擦拭掉將落不落的淚水,學著江澄喚道:“楠楠,不哭告訴我,是誰把你帶到這裡?哥哥又去哪兒了?你在裡麵有沒有看見阿澄哥哥?”
少年的委屈在一瞬爆發出來,他不聽藍曦臣的話,隻摟著他的脖子痛哭。
他的害怕,痛苦,絕望一點一滴滲透給了藍曦臣。
藍曦臣知道逼不得對方,隻得將他抱起,像小時候抱著藍忘機那般,就這樣一點一點拍著他的背,哄著。
許是少年知道自己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哭著身子,一抖一抖的變回了原來的小白狐,就這樣窩在藍曦臣懷裡,睡了過去。
江澄同藍曦臣講過穆白與他父親的交易,感受到手心的溫度與毛發。
藍曦臣瞳孔緊縮,他赫然低頭看去。
隻見穆楠原本長在身後的七隻尾巴,此時居然隻剩下了一尾。
而懷中純白的狐狸,此時正發著抖,拚命朝著藍曦臣的懷裡鑽著。
“宗主,您交代的事辦好了。”一卷發女子站在房簾外,看著簾後敞坐的男子身影,一時入了神。
“嗯,知道了。”
見著對方還杵著沒動,徐閔文輕挑眉頭,隨手揮退了房內的侍從。
房內隻剩下了他們二人,卷發女子躊躇片刻,抬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