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從朦朧中睜眼,入目隻見到了藍曦臣溫潤的眼睛。
割喉的疼仿佛還在頸項回蕩,可他沒有在意,一種名為失而複得的情緒率先將江澄籠罩。
他幾乎是壓抑哭聲的撲進了藍曦臣懷中,被子被他猛然的動作掀開了一個角,冷風霎時間就灌了進去。
藍曦臣眼疾手快的將被角壓下,隨即緊緊的摟住江澄,他也不說話,隻是緊抱住江澄的後背不放,感受著他鮮活的心跳。
死亡的感覺是那麼真切,藍曦臣自己也不得不冷靜,直到懷中傳來江澄悶悶的聲音:“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藍曦臣才放鬆一點下來,他將下巴放在江澄的頭頂上,輕輕蹭著:“也沒多早,我嚇到你了,是嗎?”
江澄聞言將藍曦臣摟的更緊,整個人都快陷進他的懷裡。
“嗯。”
他的聲音夾帶著些許哭後的鼻音,藍曦臣聽見後,將江澄微微拉開些許,低頭看著他眼尾紅紅的模樣,心口無意識的疼了一瞬。
他一邊他失聲說著抱歉,一邊又撫摸江澄的側臉將他的頭輕輕抬起,隨後,一個帶著憐惜的吻,就落在了江澄的咽喉處。
那是他離開的方式,也是他尋找藍曦臣的鑰匙。
“沒事了,晚吟,一切都結束了。”
江澄現在什麼都不想說,隻想靜靜的待在藍曦臣懷裡,甚至還不夠,藍曦臣哪怕攬著他,他也覺得不夠。
他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貓,一個勁的往藍曦臣懷裡鑽著。
藍曦臣明白他的後怕,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抬起他的臉,低頭吻上了他的小貓,感受到懷裡的人一滯,他便攻城入內,毫不客氣的掠奪著江澄口中的空氣,唇舌交纏,氣溫驟升。
江澄那從醒來便一直揪著的心,終於漸漸落回原地,藍曦臣還在,他還在。
江澄的心口發燙,他一點一點的回應著藍曦臣,對方卻好像隨著夢中的記憶般,一直勾著他的舌尖舔舐。
直到腰間環住的手一鬆,藍曦臣才離開那雙軟唇,他輕輕拭去江澄嘴角的紅潤:“晚吟,說說話吧,我想聽你的聲音了。”
回憶中的咽氣後,藍曦臣其實一直都在江澄的身邊,隻是對方看不見他,但他卻能聽見看見江澄的每一個窒息,每一個崩潰。
當江澄用三毒自戕時,藍曦臣自恃冷靜的人,到底還是沒忍住灑了淚,是他自己的愚蠢才會逼得江澄到這絕境。
江澄仰頭咬了藍曦臣的下巴一口,才躺到他身邊,他拉開一點距離,啞聲道:“藍曦臣,你好狠的心。”
“為何為何非要選擇那樣的方式破局?你明知道我最怕這個。”
藍曦臣歉疚的歎了一口氣,他抬手撫上江澄的臉龐,輕聲道:“是我的錯,沒有再早一點發現,等到後麵便再來不及了”
江澄搖了搖頭道:“不,或許我才是那個愚公,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這是個圈套。”
“藍渙,你是從哪裡開始發現端倪的?”
藍曦臣碰了碰江澄纖長的睫毛,緩聲道:“在徐閔文說,他一切噩夢的開始。”
“那時我隻是腦海裡閃過一些片段,但因著沉溺於他所說的過去,便沒有深究。”
藍曦臣苦惱的笑了一瞬,可能一切都是冥冥天定。
若非當時徐閔文開口說的噩夢兩字,是他和江澄在進入株洲時,仔細聽江澄從口中念出來過的,否則,耳中的記憶也不會和現實聯係到一起,再被他察覺。
“株洲之人之事,切莫留戀,切莫當真。”
“逆心而行,噩夢成灰,順心而去,噩夢成真。”
藍曦臣的聲音低沉有力,念出來仿佛什麼致命關卡被打通一樣,江澄思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荒唐。
更荒唐的是,直到現在他才想通的徹底。
“那時我的靈脈被封,筋脈被斷,其實不是沒辦法再與之一搏。隻是,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這段話。”
“想來我們從入住那間房開始,就一直都在被推著走,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直應付著這些突如其來的事。”
“晚吟,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進入房間後,你去開窗,突然就說天黑了?”
江澄想來也是記起來了,他一股腦坐:“你是說大概就是從那時起,我們便入了局?”
藍曦臣也跟著坐了起來,他一點頭:“正是。所以我就在想,那麼這次我放下一切防備,不去迎合變化,壓下反抗的心思,是否能有出路。”
“所以,出路就是死亡?以死亡觸發這這實在是冒險!”江澄凝眉不悅。
“晚吟,這不是冒險。倘若能換取生路,這便是智取。”
藍曦臣安撫道:“況且,你還記得當時株洲那頁的落筆人是誰嗎?”
江澄打掉藍曦臣準備牽過來的手:“記性不佳,是誰?”
藍曦臣:“萬厲水。”
江澄臉上帶著詫色道:“藍老前輩的摯友?就是在雲深小屋要給我說媒的那個?”
藍曦臣輕敲了一下江澄的額頭:“還說你記性不好,我看江宗主的記憶好的很。”
江澄抿唇,他自顧自的牽起藍曦臣的手,咕噥道:“才沒有,這不是你提醒,我才想到的嗎”
藍曦臣反轉牽起他的手,察覺到冰涼的手心後,他勾住床邊的乾坤袋,拿出兩套衣服來。
“先穿上,當心著了涼。”
江澄見藍曦臣沒有放心上的樣子,隨即拿起衣服,他這時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們二人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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