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的話徐若間沒說出口,他很自私,不願將燈冥的愛分給任何人,包括他的孩子。
燈冥靠在徐若間的肩膀上,目光卻落在遠處:“若間,你便當我說胡話吧。”
後來還是隨了燈冥的願,不到第二年,徐閔文就這樣來到了世上。
江澄三人站在原地,看著房外的徐若間默默的站在廊下,雨水落在地上綻開了一滴又一滴,不一會兒便沾濕了他的衣擺。
他的頭發半束,其餘散下來的發絲垂落在身後,一個黑色發冠牢牢固定在發頂上,眉眼微垂下,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寂又冷漠。
房內傳來了產婆焦急的聲音,房門開開合合都是丫鬟端著血水來回換的身影。
徐若間就那樣站在遠處,江澄看不到他的模樣,但卻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十分壓抑。
他的左手被拉了一瞬,江澄轉頭看去,隻能見到徐閔文泛紅的雙眼,此時江澄才發現,徐若間和徐閔文的側臉像極了。
阿閔此時雙眼怔愣,他呆呆的說:“阿澄哥哥,那好像是我娘親”
江澄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我知道。”
藍曦臣此時也看了過來,像是提醒他般:“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阿閔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應是我出生之日。”隨即他像是反應過來似的。
“我娘?!我是不是可以知道我娘生下我以後到底去哪兒了!”他拉著江澄的手,雙眼微微睜大。
江澄點頭片刻:“理應可以。”
但他為何心中如此不安?
他再次看向徐若間的方向,徐宗主,你在害怕什麼?
後來的事,讓人不知該如何評價。
江澄看見徐若間衝進房內時,心中隱隱有了猜詞,可真正看到死去的燈冥,江澄的後背還是泛起了涼意。
死於難產,那年她勸徐若間的話,竟一語中的,果真隻留了一個孩子陪著剩下的人。
江澄不用去看徐閔文的表情了,光是感受到他顫抖的手,聽他壓低了的抽泣聲,他就足以猜到對方是什麼模樣。
阿閔根本接受不了,十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母親是為了生下他才離開了人世。
帶他長大的阿嬤也隻是告訴他,母親離開了家,至於為什麼,他竟然從來不敢去問。
可能怕知道答案與自己有關,又怕與自己無關。
於是在徐若間去抱床上了無聲息的燈冥時,他猛然衝了上去。
然後他就愣在了原地,那個記憶中從來背影高大的父親,教導自己時總是嚴肅冷淡的父親,說殺他時表情都沒有波瀾的父親。
此時抱著懷裡的女人,無聲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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