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藍曦臣的生物鐘就自然而然的喚醒了他,冬日的夜晚是那麼的漫長,這個時候外麵仍舊是一片漆黑。
藍曦臣在黑暗中輕輕煽動眼睛,感受到江澄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頸側,他忍不住低頭蹭了蹭江澄的頭。
屋內似乎是村長翻身的聲音響起,藍曦臣視力極佳的望過去,黑暗中,年邁的村長好像坐起了身,在桌邊摸索著什麼。藍曦臣察覺到後,便將手輕輕從江澄的腰間放開,他指間靈力一揮,桌上的蠟燭頓時就點燃了。
昏暗的屋子哪怕隻有一點光線,卻也足夠老人下床了。
村長被突如其來的燭光嚇了一跳,他轉頭看向房屋的另一頭,與藍曦臣的視線對上,他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剩下的便是起身,穿衣,理被子,待到收拾好一切後,他走到門邊,轉頭示意藍曦臣繼續睡時,卻撞見了縮在他懷裡的江澄。
村長推門的姿勢一頓,隨後看了藍曦臣一眼,才轉身出去了。
江澄在此時動了動身體,可能是一個姿勢太久了,他閉著眼睛翻個了身,藍曦臣此刻也躺了下去,他攬著背對著他的江澄,回味著剛才村長的那個眼神。
似恍然,似難過,複雜到藍曦臣讀不懂。
好在此刻被窩裡的人再次翻身,擾亂了藍曦臣的思緒,江澄好像在做夢般,雙眉蹙起,藍曦臣見狀撫平了江澄的眉眼,輕輕拍著他,低頭卻對上了江澄朦朧睜開的雙眼。
江澄揉了揉眼睛:“卯時到了嗎?”
藍曦臣理了理他翹起的耳發:“剛到,還要再睡會兒嗎?”
江澄搖搖頭:“不必了,我已經醒了。”他撐起身看向遠處的床,問道:“村長出去了?”
藍曦臣將一旁的厚衣服遞給了江澄:“應該是去洗漱了,一會兒就回來的,把衣服套上再穿鞋,不要凍著了。”
江澄:“嗯,現在天還沒亮,我先把屋裡的柴火燒旺點,屋裡還有老人呢,藍渙。”
藍曦臣笑道:“嗯,聽你的。”
老人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二人有說有笑的,他們麵前的柴火燒的正盛,他的記憶一瞬間就被拉到了遙遠的五十年前。
直到江澄回過頭來喚他,他才醒了醒神,將手中的熱水放在門邊。
村長:“每天早上村頭都會集中燒熱水,我去給你們打了點來,趁熱去洗漱吧,我來熬粥了。”
藍曦臣剛想說不用麻煩了,卻突然想起來雖然他和江澄已經辟穀,但村長仍然是要吃飯的,於是口中的話就轉變成了:“我替您淘米吧。”
老人呦嗬喲嗬的擺手:“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弄習慣了的,你去和那位公子洗漱吧,天冷,怕一會兒水就涼了。”
藍曦臣隻好作罷,他穿好鞋子朝江澄走去,沒有注意到村長在背後看向他們的眼神。
老人架好鍋,又添了些木材,坐在一旁看著躍動的火光,心緒又開始飄散。等到粥香傳來,他才緩緩用木勺攪動著石鍋,江澄二人推門進來,將草門掩好後,落座在了老人身邊。
江澄:“您每天都起這麼早嗎?”
老人笑笑:“習慣了,睡的早也起得早。”
江澄拍了拍藍曦臣的肩膀:“這位和您一樣,每日卯時就起來了。”
村長將勺子放下:“那說明我和這位公子有緣了。”
老人轉過來和江澄說話的時候,江澄才發現一個問題,村長的眼珠真的很亮,是那種老人不常有清澈,眼內沒有一絲渾濁。
江澄:“您的眼神很乾淨。”江澄突然起來的誇讚,讓老人頓了頓,藍曦臣此刻也轉過頭來看向了村長。
他也道:“是啊,很漂亮的眼睛。”
村長不由得大笑出聲:“你們倆啊,誇的我這個老頭真是不好意思了。”
三人都笑出了聲,村長微微搖頭後,又添了些柴丟進火裡,一時間隻能聽見木頭被燒的劈裡啪啦的聲音。
村長喉嚨滾動,沉默半響,他突然問道:“我還沒問你們呢,二位怎麼稱呼?”
藍曦臣聞言接道:“叫我曦臣就好了,這位是晚吟。”
江澄唇角微勾,笑道:“您若是記不住,喚我阿澄也行。”
村長起身去拿碗筷:“好,好,我去給你們拿碗筷,粥應該熬好了。”
藍曦臣也跟著起身:“我來幫您吧。”
江澄左看看右看看,藍曦臣看出他的意圖,笑道:“你就坐在這兒,一會兒端給你。”
三人端著滾燙的粥,圍著火架坐著,不一會兒便天光大亮,江澄見狀,熄滅了桌上的蠟燭,他問道:“村長,你們這兒的畫福有什麼講究沒?”
村長將手中喝完的空碗放下:“也沒什麼特彆的講究,我們這兒的人大字不識幾個,所謂畫福就是把你今年覺得最幸福的東西畫下來,貼在門上,迎接明年你的下一個幸福。”
藍曦臣:“所以這兒的畫福,不是寫字?”
村長笑笑:“我們都不會寫字啊。”
江澄若有所思的站起身,並將地上的三個碗筷都收拾了起來:“昨夜隔壁大嬸叫我去她們家畫福,那我就先收拾好碗筷,直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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