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起發生在一個並不偏僻的鄉村,也並非由於法盲造成的凶殺案,這是一個曲折複雜如天方夜譚般離奇然而又是真真實實的故事。
1995年8月18日淩晨3時許,河南省開封市開封縣(現為開封市祥符區)公安局指揮室的值班人員守候至夜將儘,正欲往記事簿上填寫“一夜平安”時,突然,電話鈴驟然劃破寂靜:“指揮室!西薑寨鄉派出所報告,汪王村一農民今夜在睡覺時被殺,肚子被人劃開……”
恐怖的警情,如晴空中一聲炸雷,連素日聞慣凶殺案件的值班人員也不禁為之一驚。
半個小時後,縣公安局副局長王中誌帶領法醫、技術員等10多名乾警,火速抵達西薑寨鄉派出所:“受害人在哪兒?”
“已送到鄉衛生院。”
死者令人慘不忍睹:滿身鮮血,麵色慘白,麵孔因痛苦而扭曲,悲愴淒慘的表情給人一種死難瞑目的感覺!
經法醫鑒定:死者右腹部被捅一刀,傷口寬約5厘米,肝臟、肺、胃、腸均被刺破,造成失血性休克死亡。
驗畢,一位法醫感慨地說:“解剖時,光肚內淤血就舀了9茶缸,很顯然,凶手不是對死者有刻骨仇恨者,也是一個心狠手辣、出手歹毒之徒。”
死者的妻子很快出現在乾警們麵前。這是一位衣著樸實的農村婦女。她眼睛紅腫,麵色木然而恍惚,仿佛還未意識到這一切是真真實實的事實。從她斷續而哽咽的言語中,乾警們了解了案發經過:
死者叫王信建,乳名小安,30歲,一個精明勤快的農民。8月17日晚8時,吃過晚飯,小安抱著孩子到隔壁鄰居家看電視,看了一會兒,覺得劇情不夠勁,便又到父親家串門,嘮嗑一陣就回了家,勤勞的妻子還在做著家務。農村人閒,睡得早,正當夫妻倆準備鋪床時,驀聽得街上一陣慌亂的呼叫聲:“救火呀,麥場裡著火啦,快救火呀!”
小安一驚,忙奔出屋外,隻見村西北角的麥場上,燒紅了半邊天,小安拎起臉盆向起火地點奔去。妻子在院裡望了一會兒,便進屋摟著孩子睡了。
當然,細心的妻子沒忘記,把門虛掩著,給丈夫留著門。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朦朦朧朧中,妻子聽到丈夫歸來:“誰家著火了?”
“王華良家。”
“滅了嗎?”
“滅了。”小安洗把臉,說:“口渴,殺個瓜吧。”
吃過瓜,小安對妻子說:“你去把大門上緊吧,我到東間把貓撒開,這幾天老鼠忒多。”
一切就緒,夫妻倆同床而眠。
夜闌人靜。窗外,夏蟲窸窣,微風習習。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驀地,女人被一聲驚叫驚醒。
“哎呀,媽呀!”聲音是丈夫發出來的,淒慘的聲音打破這漆黑的夜,顯得有些恐怖。
“咋啦?咋啦?”聽聲音不對勁,女人心中一凜,忙問道。
“快拉燈,我肚子叫誰紮了一刀!”
燈一亮,她差點沒被眼前的情景嚇暈過去:媽呀,小安的肚子上,赫然一個大窟窿,滿是鮮血,腸子都流出來了。
“天哪?咋著會這樣?!”妻子嚇傻了,手足無措。
“快……快點叫醫生。”小安艱難地說著,聲音因巨痛而顫抖。
妻子仿佛才被從夢中驚醒,狂奔著奪門而出。
村醫生來了,一看情形,連連擺手:“這,我治不了,還是快點往鄉裡送吧。”
幾個男人兜著被子的四角,將小安放在車上,拉著小安向鄉醫院奔去……
聽完死者妻子的陳述,乾警們心頭依然茫然無緒:“這事誰乾的,小安知道不?”
“送他上醫院的路上,俺們問過他,他說不知道,正睡覺就挨了一刀。”
死因,在場的人均說不清。王中誌他沉穩地下了第一個命令:“暫時彆將小安死亡的消息告訴村裡。另外,屍體也彆拉回去。”
“啥?!暴屍!”小安的家屬暴跳如雷。
“便於開展工作。”王中誌很理解家屬的心情,耐心地做了解釋工作。
此時,已是淩晨4時,東方漸白天欲曉。地點轉換到案發現場——死者王信建(小安家。王家是一座獨院,3間堂屋,屋門是厚厚的木頭,極其結實。門縫很緊,連身份證都難以插入。
乾警們不放心,再次詢問小安妻子:“仔細想想,晚上你插門了嗎?”
“插了!死死的,我記得很清楚。”小安妻子一口咬定,不容置疑。
這就怪了!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凶手是怎樣進入屋內從容行凶的呢?難道是遁地不成?是誰殺死了小安?原因何在?是社會上的仇隙?是朋友間的恩怨?亦或是圖財害命?
案件在未大白之前,一切都隻能是個問號。無疑,查清在大門緊閉的情況下,罪犯是怎樣進入屋內的,是本案的關鍵。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裡應外合,小安妻子做“內應”;二是凶手趁人不備,事先潛伏。
經細心勘查,屋內未發現有凶手潛伏的蹤跡。於是,疑點首先集中到小安妻子身上。難道是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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