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白,把頭抬起來。”薑辭憂幾乎是一種命令的語氣。
薑辭憂也發現了。
沈憶白像是變了一個人。
即便是看她的眼神,也變得躲閃和微縮。
絲毫沒有之前的明朗和純粹。
沈憶白這才將臉抬起來。
薑辭憂跟他對視。
便隻是一眼,薑辭憂的心臟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沈憶白的眸色暗沉,毫無光亮。
明明還是那張臉,但身上的能量和陽光仿佛被什麼東西吸食乾淨,隻剩下一個軀殼而已。
“憶白,你最近好嗎?”
薑辭憂的聲音透著幾分不確定性。
其實她知道沈憶白一定過的不好,否則不會變成現在毫無生機的樣子。
沈憶白的眼眶突然濕潤。
“我原本今天不想來,但是我知道你也會過來,姐姐,我隻是想見見你,我不會打擾你。”
他隻想偷偷的看一眼就離開。
但是看過一眼,卻還想再看一眼。
薑辭憂的鼻子有些發酸:“你不用躲著我啊,我們現在是親人了,不是嗎?”
沈憶白頓了幾秒,卻又低下頭去:“是啊,舅媽。”
說完又說道:“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和舅舅。”
薑辭憂淺淺的勾了勾嘴角:“不用跟我那麼客氣,你知道,我始終將你當成親弟弟一樣。”
“對了,你最近在乾什麼?”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
沈憶白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
薑辭憂還以為薄婉華又將他送出國了。
沈憶白開口:“我進公司了,現在是國際部的部門經理。”
薑辭憂倒是有些意外。
畢竟沈憶白最厭惡繼承家業,說過打死也不會進薄氏。
薑辭憂笑了笑:“也不錯,其實不管做什麼,隻要開心就好,憶白,凡事不要勉強自己,無論我們跟你母親是什麼關係,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要過好自己的人生,去尋找自己的熱愛和希望。”
沈憶白的手指捏了一下,又緩緩的鬆開。
他衝著薑辭憂終於露出一個笑臉:“我知道了姐姐,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
另一邊。
薄靳修離開一會兒,就接到了電話。
沈輕輕的聲音從裡麵傳過來。
“四叔,我在天台,我要見你,我隻想看到你一個人,否則我就從天台跳下去。”
說完,電話那端就掛斷了。
薄靳修皺了皺眉。
然後便獨自去了天台。
薄氏的天台很大。
這裡幾乎沒有人過來。
殊不知,這裡的景致是全城最美的。
薄靳修幼年的時候經常過來。
十歲那年,最黑暗的日子,他無數次的想從上麵跳下去。
幸好後來遇到了薑辭憂。
後來他也經常過來。
隻是心境再也不一樣。
他心裡有了希望,有了期待,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突然發現,這深淵之上,竟是最璀璨的風景。
想起過往,薄靳修也是心緒複雜。
登上最後一層台階,打開天台的安全門。
薄靳修看到不遠處,沈輕輕的輪椅就在當初他無數次想要一躍而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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