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輕寒的聲音很輕,將杜方冰涼的手握住。
“你彆內疚,我說過,這都是命,我救你,挽救的是你身後,將來可能會死在仙靈手上的萬千尋常百姓,而且已經成功了好幾例呢,你儘管放心,這法子就是對付邪靈奪舍的,你隻需要將兩隻手搭上去,眉心倒過來,貼在三顆靈光石上……”
杜方咬著牙,手搓得很緊,他驀然間身子突然跪下,重重地向鬱輕寒磕了三個頭。
鬱輕寒連忙扶起了他:
“杜兄,千萬彆這樣,朋友相交,貴在知己,今日我幫你,說不定他日我宗門落難,還要你來幫襯呢!”
這些話傳在杜方耳中,杜方激動得差點落淚。
仙靈入體之時,錯殺朋友親人之時,他都曾覺得,這世間再也沒了親人,朋友,世間隻剩自己一個,孤零零的如野鬼一般,無留戀之處。
看著鬱輕寒誠摯的臉龐,杜方仿佛又想起了:
當初自己入靈霄之時,外門弟子之中,曾經八年期滿,進不去內門的莫二哥,他教自己斬妖誅邪,將二階的斬妖劍傳授與他。
各種低階的符籙,法寶,臨走時一骨碌都給了他。
生怕他會被陰邪所害。
他何其有幸,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能在世間遇到兩位這樣的朋友,隻要按他說的法子做,自己就能重新找回男人的雄風,不再變得如現在一般,不男不女。
就在這時,懷中許久不動的耗子王二,突然擰了擰身子,杜方輕聲在心中問:“連你也讓我去試一試麼?”
王二沒有說話,依然擰了擰身子。
杜方回頭,看向白芷,她的眉頭擰在一起,此時的杜方心中已經變得狂熱了起來。
是啊,成功之機就在眼前,他將重新找回當初的自己,不再是這副鬼模鬼樣,不男不女的樣子。
杜方的兩隻手顫抖著,久久按不下去,就連身子似乎也不聽使喚,似乎腦海中的仙靈花魂,也不願意他這樣做。
他咬著牙,努力的往前夠,可身子就像是不聽使喚一般,兩隻腿不斷往後蹭,同時,腦子中幾乎如炸裂一般,仿佛被人瞬間撕開。
神魂之中的仙靈也坐不住呢,看來這方法確實有效,能抑製她的腐化奪舍。
杜方不斷在腦中痛苦地掙紮,渾身篩糠一般顫抖。
在鬱輕寒的眼中看來,杜方此時的樣子,就像是怕給自己帶來麻煩,遲遲不願意按上去,要不是管理陰姥姥的人是他堂兄,和他交好,才來告訴他,他也不至於來這麼晚。
好不容易偷來父親的紋章,才能進入扇祖棲息之地,偏偏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杜方卻開始變的猶豫不前,在這麼耽擱下去,被他父親發現,免不了一頓狠狠的責罰。
鬱輕寒之前見過這種儀式,族中曾經有三名本家都在外出時被人奪舍,師伯就是用這種方法,將他們腦中占據的靈魂驅走,並沒有對扇祖造成什麼傷害。
看著不斷後退的杜方,鬱輕寒再也坐不住呢,他跨步上前,抓住杜方的身子往靈光石上按去。
杜方猛然間覺得自己身子被一隻穩定有力的大手掐住,身子倒飛,雙手按在了紫色石頭上。
兩隻手按上去並無一絲反應,正當杜方微微詫異時,鬱輕寒將他的眉心,對著最上麵第三顆紫色石頭,貼了上去。
驀然,三顆紫色的靈光石中,本來閉目慈眉的三名老人虛影同時睜開眼睛。
三顆紫色的石頭立刻被杜方渾身的血氣注入,徹底變成鮮亮的血紅色。
老人本來慈祥的麵孔突然,同時間變得痛苦不堪,扭曲著麵容在石頭搖著腦袋,蒼老的皺紋逐漸裂開,七竅之中全是血紅的鮮血流出。
看著眼前如此詭異的一幕:
“怎麼會這樣,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不該是,這絕對不是!”
鬱輕寒一瞬間懵了,麵對突然的變化,他麵色呆滯,咬著牙喃喃著。
之前的每一次怯除神魂儀式,都是三個老祖麵容和善,微笑著將眉心一點金芒,透出,刺入被奪舍之人眉心,將那惡魂從腦海之中逼出來。
那點金芒是鐵扇門開派祖師的神格,從來都是屢試不爽。
可是此時,那三點金色光芒被鮮血徹底包裹,如受驚的麻雀,不斷在靈光石中飛速亂竄。
而更令人恐怖的一幕是:
三顆靈光石徹底變成了血紅之色,無數的血氣,從杜方飽滿的身體之上湧出來,被抽了進去。
三個老人的麵孔扭曲,難看,鼓鼓漲漲,醜陋之極。
不到瞬息之間,杜方的整個身子都像是被吸乾了,如一張紙一樣薄,貼在骨頭之上,他的眉心,手,都是灰白的死人之色。
看著杜方即將死去的樣子,鬱輕寒心如刀絞,自己好心幫朋友,沒想到異變陡起,也將朋友的命送了進去。
他的雙手忍不住顫抖,想將那一張薄皮剝下來。
然而,強大的波動將他震開,那裡濃鬱著一股極強的力量,徹底隔絕了外人。
看著已經變成一張慘白的乾皮一樣的杜方,兩行滾燙的淚水突然從鬱輕寒的眼中流了出來,他的好友身子,瞬間已經被靈光石頭徹底吸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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