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從文輕輕搖頭,看著他,臉色很柔和:
“侄兒,你彆怨做師伯師叔的,你難道不想想,因為你們父子的過錯,鐵扇門死去的一百多個兄弟,那些死去的弟子長老之中,哪個沒有妻子父老,都因為你們父子一時貪念,才造成多少家眷流亡,亡命天涯!”
鬱從文越說越激動,滿臉都是義憤之色:
“明日一番血戰,就因為你們父子的過錯,還不知道鐵扇門多少大好男兒,都將殞命在此,成為那些鬼物的口中之食,你們難道就沒有一絲內疚麼?”
鬱輕寒心中冰涼一片,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平時敬愛的師伯師叔,會在此刻大義相責他們父子。
原本還指望這兩個平時最尊敬的長輩,幫他們父子說話,多少門人都想救他父親,可被最熟悉的陌生人以律法大義壓製。
他整個身子都涼了下來,用僅剩的左臂,將他的父親扶了起來,滿眼都是恨意,森寒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去,冷冷的道:
“從現在開始,你——鬱從文,你——鬱從武,你們兩個將不再是我的師伯,師叔,我鬱輕寒血性男兒,沒有這麼冷血的親人!”
鬱從文不屑地輕笑一聲,轉頭看向白堂主:
“隨便你怎麼想,你這種廢物侄子,我還不想要呢,白堂主,刑罰未完,掌門自然還能撐住,該你上場繼續呢!”
此時的白堂主一張老臉半紅半白,憋得很難受。
他就像是封箱裡的老鼠,今日繼續運刑,將徹底得罪這個未來年輕的掌門,若是不繼續,他又是刑堂長老的身份,而且身後還有掌門的親哥親弟在不斷的催促。
白長老拿起了刀,雙手開始顫抖,卻不知道該不該切下去。
此時的門主鬱從秀雖然是八階完美境界,可他不願運氣抵抗,這第三階刑罰下去,肯定立時身死,門中很多人不服氣二老,到時候說不定敵人未到,自己人先打了起來。
白長老剛站上前,驀然鬱大的神色變得恐怖而驚異,尖聲叫道:“你們聽……那……是什麼東西……來呢?”
鬱從武怒道:
“你彆打擾刑罰!站一邊去!”
剛要伸手推他,忽然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和他一樣怪異,眼神同時望向北方。
在淒冷的夜空中,那道似乎是鳥雀煽動翅膀的聲音,天地間所有的氣息,都隨著這翅膀的扇動,一起一伏,一呼一吸。
白堂主神色大變,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是骨龍,境海之上的骨龍來了!”
廣場之上,無數雙眼神,立刻轉身望向北邊夜空之中的冰湖:
在遙遠的天際,一道巨大的翅膀,掠過冰湖,帶著浩大澎湃的氣息,將冰麵撕碎,冰麵砸入水中,激起無數的水浪,從湖麵山下席卷而來。
霎時間,天地之間,全是水浪怒吼的聲音。
巨大的冰塊隨著冰冷的海水,被翅膀扇起,從山下湧來,淹過鋼鐵長城,撲入甕城之中。
在滔天的水浪之後,兩隻巨大的翅膀浩瀚無邊,幾乎壓蓋住整個長城,黑色的陰影徹底將晉級堡壘如黑雲般掩蓋在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這隻散發著洪荒氣息的異獸。
那種恐怖而古老的殺意,從它的身上凜冽發出,震懾的所有人類修真之士,都是雙腿顫抖,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打擺子。
洪荒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