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軟看清楚他的臉時,亦是微微一怔,前輩子她去了京都傅家後,與這位傅家長子的交集並不算多。
畢竟這位位置太高,又鮮少回老宅。
後來喬軟因為醜聞被趕出傅家時才聽聞傅家長子好像死在了邊境,傅家因為長子犧牲,老領導白發人送黑發人差點沒撐住。
傅家又被舉報……總之傅家覆沒,沒落下什麼好下場。
那時喬軟已經自顧不暇,也沒有過多關注把她趕出家門的傅家。
現在想想,其實要不是她鬼迷心竅,跟強行降智一樣,傅家又沒有虧待她,她何至於作死被人趕出家門呢?
喬軟心境複雜,可重來一世,她不想重蹈覆轍,是以想給傅家人留個好印象。
於是喬軟主動開口問好:“多謝您前來吊唁家父。”
嗓音輕輕柔柔的,很是好聽,可惜,傅寒沉剛聽過她是怎麼用這溫柔的嗓音說出那般貪婪的話語的,他挑挑眉,斂去眼底厭惡。
傅寒沉連點頭的回應都不曾給與半分,冷冽到極致了。
喬軟也隻是愣了一下,在堂姐笑她自作多情的目光裡又恢複了平靜,冷淡也沒關係,她隻是想留下好印象,卻也沒想上趕著討好人。
“軟丫頭,愣著乾什麼,再去給你爸磕個離彆頭。”大伯娘推了一把喬軟。
喬軟斂了斂心神,看向牌位上父親的照片。
她從出生就隻有父親,母親跑了,父親後來去了部隊,就把她托付給大哥家。
每個月的津貼獎金都儘數寄給了大伯家,拜托他們撫養她。
喬軟印象中,幾年才能見父親一次。
上一輩子她落魄時也曾埋怨過父親,若是父親還在世,她怎麼會無依無靠,被人欺負至此。
這一輩子喬軟想明白了,父親很愛她,臨死之前還托付老領導一定要幫他護好女兒,是她自己不珍惜,是她自己作孽。
喬軟一步步上前,對著父親牌位,鄭重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喬軟閉了閉眼,一滴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是歉疚、是後悔,是新生。
爸爸,你放心,女兒這輩子一定會好好的活。
她身子單薄,寬大的黑衣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從傅寒沉的視線裡剛好能看到她脖頸又細又白,她眼角的淚,也瞬間落入了他的眼中。
倒是沒想到這麼攀炎附勢的人,對親爹還能有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