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典猛然放下食盒!曹兵扔下被褥!
然後兩個人唰的一下就往後退退退,馮典拱手快速說著,“老爺命我等送來的!”
說罷,馮典轉身快速的離開!
曹兵也是如此,急急的慌亂的拱手,然後也轉身跑了。
月色下的人沉默的看著兩個人遠去,抬起的眼慢慢的落在了扔在他牢房外頭的食盒和被褥……是他命人送來?
“主子?”倏忽間,人影閃現,跪在了他的跟前。
“他下午睡醒後做了什麼?”月色下的人開口問道。
“回主子,林大人睡醒後,就去了鎖村,他命馮典和林瀾,還有孫太一去女牢房那裡檢查,登記,真的找出三個懷孕的,是裴家的媳婦,還有裴家的老太太,她發了高燒,林大人讓馮典和林瀾把這四個人都送去了司監所,讓孫太一給她們醫治……隨後,他在男牢房那邊,讓林元財和何老才檢查,登記,還要挑出三個人清理屋頂上積雪。林大人親自指定了孔單。他還問孔單有沒有吃過人,說如果孔單接下來的三天能夠加固牢房的話,他就讓孔單吃頓牛肉……”
月色下的人垂下眼睛聽著,若有所思的抬頭看向小窗,“今天的雪很大。”
“是的,主子,可是往年也是這般的大雪啊,馮典說林大人不必如此,說每年大雪都要死幾個人的。”
月色下的人聽著,開口問道,“他怎麼回答?”
“林大人直接就說了一句——你要管我啊?”
月色下的人聽著,幾不可見的微微揚了一下眉,“然後呢?”
“然後馮典就來此處了,是林大人特意吩咐的,要給主子你送被褥和薑湯,藥。”
“藥?”月色下的人看向牢房外的食盒,馮典放得太快,食盒的蓋子掉了,裡頭是三碗,應該是一碗薑湯,一碗肉粥,一碗藥。
“是,林大人讓孫太一開的禦寒的藥。”跪著的人說著,站起身,將食盒和被褥都拿了過來,透過牢房的欄杆送了進去,被褥很順利的塞了進去,但是食盒沒有,食盒太大了,隻能一碗一碗的放進去。
月色下的人慢步走到牢房門前,盤腿坐下,背脊挺直,端起肉粥,喝了一口,還溫熱的。
“還有呢?”月色下的人繼續問著。
跪著的人想了想,忙說著,“還有兩件事,林大人命馮典將鎖村的小孩子都送進司監所,還有就是林大人自己的生意畫中事是陶家的旁係做的。”
月色下的人慢慢的點頭,將一口一口喝完的肉粥的碗放下,又端起薑湯慢慢的喝著。
“主子?”跪著的人看著自家主子這平和的模樣,大著膽子問著,“主子要不要請孫太一來看看?”
月色下的人瞥了眼跪著的人,慢慢開口,“影甲,想辦法到林大人的身邊,或者司監所任職也可以,叫影丙過來,告訴影乙,該做的事情繼續。”
影甲聽著,欣喜若狂,忙恭敬伏首應下。
——這是十年來,主子吩咐的第三件事!
——最最重要的是,主子的這些吩咐不再試簡單的一是一,二是二的那種。
夜色漸漸籠罩大地。
林三春披著大氅,雙手攏袖,站在前堂屋簷下,看著天空飄落的雪,似乎這雪小了一點。
“哎呦,公子!您怎麼還站到外頭去啊。”林大福放下手裡的托盤,趕緊的上前,急急說著。
林三春回過神,慢悠悠的轉身進屋,“我穿了大氅了,裡頭還加了絨衣,我不冷了。”
“不冷也不能在外頭這樣吹風!”林大福一臉嚴肅,“老夫人特意寫信說的,如果您不聽話,她就親自來幽山!”
林三春默默的坐到圓桌旁,他那個娘親和他原來的世界的娘一個樣,脾氣說話都是一模一樣,想想小時候不聽話非要爬樹,結果他娘親對著他哭了一天……
林三春撓頭,轉開話題,“阿福,小院子那邊的飯送過去了嗎?”
林大福一邊將托盤裡的東西放到桌上,一邊笑道,“公子您放心,何老才做事老練著呢,他特意來問我說是要按照犯人的份例去做,還是要加份例?我就按照公子您的吩咐跟他說,她們既然是犯人,自然就應該按照犯人的份例去做,但如今他們是病人,又是孕婦,那麼問問孫太一,是否該加點什麼就加點什麼!”
林三春點頭,“嗯,這樣就好了。那七個小孩還有孫太一的份例也是一樣這樣處置就好。”
“公子,何老才謹慎著呢,他擬好了份例單子拿來給我看,說是問過孫太一了,那三個孕婦和老太太得多點膳食,那七個小孩有兩個已經很虛弱了,也得加點膳食。我就批了。”林大福說著,將一碗燉雞湯放到林三春跟前,“公子,您趕緊用膳,我去後頭看看。”
林三春點頭,一邊喝湯,一邊說著,“對了,阿福,記得讓何老才,馮典,曹兵吃完飯都到我這裡來。”
林大福恭敬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