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林元財匆匆過來,躬身拱手,“孫太一說範太傅傷勢比較重,可能會麻煩一點。”
林三春皺眉轉身看向林元財,“都洗乾淨了嗎?”
“已經都清洗好了,公子放心。”林元財嘿嘿笑著。
林三春心頭哼了哼,走過去敲了一下林元財的頭,“你今天上午跟著孔單去走了一圈,如何,布防做得怎樣!”
“公子神算!的確有個大漏洞,在東邊,臨近那邊的鎮子,孔單說可以弄好,但可能沒有辦法過年前搞好。”
林三春點頭,“你跟孔單說,我隻要外人勘不透我們幽山就好,其他的隨他搞。需要什麼跟阿福說。”
“好的,公子,那我明天接著跟孔單?”林元財兩眼發光的看著林三春。
林三春眯眼,這麼喜歡跟著孔單啊?
林三春假笑一聲,“你明兒個跟著公子我!”
林元財有些失望的啊了一聲,但還是恭敬應下。
林三春哼哼唧唧的走進前堂,他身邊的這兩個護衛,瀾瀾一看見可愛的小孩子就邁不動,阿財一看見大將軍就要跟人走!
——明明當初大哥二哥給他那麼多護衛挑,他怎麼就挑中了瀾瀾和阿財!一定是當時的腦子糊了!眼睛不好使了!
唉……
前堂裡,三個犯人並排躺著,地上簡單的鋪著被褥,司監所真的沒有什麼房間了,也隻能這麼處置,不過晚上可不能這樣子安排。
“阿財,去,跟沈平之和謝羽舒他們說一下,讓他們擠擠,空出兩個房間出來。”
“是!”
孫太一正在專注的紮針,一旁的馮典和曹兵已經輕步走到他的身側,低聲稟報情況,“範太傅,額,就是範顯,傷勢比較重,近衛所那邊的刑罰應該都挨過一遍了,那邊是範敏德,太傅的小兒子,尚未成婚,最後的是他的大孫子範之虞,尚未弱冠。”
“現在範之虞已經醒來,但是他的手指斷了幾根,孫大夫說怕會影響以後寫字。範敏德的話,就是腳筋手筋都斷了。幸好來得及時,能夠接起來,就是要耗費一段時日。”馮典說著,帶著幾分歎息。
林三春微微點頭,低聲開口,“那看來也是打算讓他們絕戶的。”
林三春這話一出來,馮典和曹兵都沉默了。
“求,求……求你們……救我祖父……”低低的幾乎無法聽清的嘶啞聲音響起。
林三春低頭看去,已經醒來的範之虞流著淚哀哀的看著他。
林三春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孫大夫正在救治,但事在人為,命數天定。希望你自己明白。”
範之虞側頭看向一臉凝重的慢慢的轉著金針的孫太一,眼神裡滿是哀求和希翼。
這時候林元財回來了,低聲開口,“公子,沈平之他們說沒有問題,還說是否需要他們幫忙照顧,不若他們和病人一個房間,也好方便看顧?”
林三春點頭,想了一下,“謝羽舒不會照顧人,算了,沈平之和範敏德一個房間吧,王佑仁和範之虞一個房間,孟居易和範顯一個房間。”
林元財躬身拱手應下,轉身去安排了。
林大福這時候匆匆進來,將一個盒子放到孫太一身邊,親自打開,孫太一看了眼,低聲開口,“福管事,麻煩拿一根葉子放到太傅的嘴裡,讓他含著就好。”
“好。”林大福小心翼翼的拿出盒子裡的一根葉子,綠的發亮的葉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範顯的嘴裡。
林三春好奇,走過去蹲下,指著盒子裡的剩下三根葉子小聲問著林大福,“這是什麼?”
“這是孫大夫在幽山發現的非常珍貴的金針玉葉,他說就四片葉子,他偷偷養了好久。”
林三春好奇,瞅著那葉子,綠油油的挺可愛的,想拿手戳一下,卻被林大福趕緊的攔住,“哎呦,我的公子!這個不能隨便碰!”
林三春摸摸鼻子,他就是好奇。
孫大夫這時候驚喜的喊了一聲,“有門!有救了有救了!”
林三春聽著,看了眼那範顯,嗯,眼皮顫抖了幾下,不錯不錯。林三春站起來,看向一臉驚喜又混雜著悲傷的範之虞,開口說道,“命不該絕,好好休息吧。”
林三春說完,就轉身走上了書案後頭,唉,今天的回函和折子都還沒有寫好。
曹兵就和林大福一起給孫太一幫忙把受傷的三個犯人抬到後頭的房間裡去。
馮典就繼續在林三春跟前一邊翻著犯人手冊,一邊低聲說著,“老爺,範家的案子隻怕後頭還會有其他的犯人要引過來。”
林三春頭也不抬的繼續抄寫,一邊哦了一聲,“那沒事,人過來就過來,就是——血淋淋的,你不要讓我去看就成!”
馮典訕笑一聲,他這會兒也知道老爺會暈倒是因為怕血……居然會有人怕血……老爺這樣的怎麼能做司監官嘛。
“你剛剛說會有其他犯人引過來……上麵發公文了,你提前知道的?”林三春一邊抄寫一邊問著。
馮典指了指手頭上的冊子,壓低聲音開口說著,“範家的姻親是裴家,王家,裴家早就沒了,剩下一個文家,宮裡的老太妃就是文家的,不知道宮裡要怎麼打算,如果文家也倒下的話,上京世家,就隻剩下明家,蕭家,謝家,沈家了。”
林三春將抄好的上複折子放到一邊,抬眼看向馮典,開口問著,“馮文書,你很關心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