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茜文的本意隻是想開個小玩笑,但身邊兩位男士的反應和她預料的並不太一樣。
她甚至在裴煊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詫異和凝重。
她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失言,剛想轉移話題,盛翰便開了口。
“懷孕?怎麼可……”說到這兒他便頓住了,摸了摸下巴,改了口,“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確實,江渝之現在事業有成,在他們這個人生階段,結婚生子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他年底的時候也要訂婚了。
“你之前不在國內所以不知道。”盛翰手肘擱在桌上,身體前傾,對裴煊道,“小江妹妹身邊可不缺追她的人,之前我在一個場子裡和她聊了幾句,好些人來問我她的聯係方式,各個都是青年才俊。”
他這回加了主語,葉茜文大致也能知道裴煊問的是誰了,撐著下巴問男友:“所以呢,你給了?”
盛翰皺了皺眉道:“那哪兒能啊,我當然是尊重她的意願,我可沒有亂牽紅線的臭毛病。”
盛翰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心裡的八卦之火也燃了起來。
他瞅了眼對麵的男人,說道:“阿煊,我還真覺得有這種可能,她說不定就是意外懷孕不想讓彆人知道呢,你有沒有一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白菜……豬……
裴煊的眼刀飛來,冷冷地對他說了句:“閉嘴。”
盛翰被他的眼神盯得發怵,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不快了。
葉茜文心思細膩,擺弄了一下桌上的菜盤,催促道:“趕緊吃吧,菜都要涼了。”
裴煊看了腕表,撈起一旁桌椅上搭著的西裝,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你們慢慢吃,賬單我結了。”
他離去前,抽了張紙巾揉成一個球,扔向對麵,正好砸到盛翰的腦門上:“以後彆在背後議論人家女孩子的私事。”
盛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地將頭扭頭問道:“老婆,我沒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葉茜文問他:“你和裴煊認識快二十年,和那位姓江的姑娘認識十年多了嗎?你沒看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對啊。”盛翰反問道,“哪裡不對勁?”
“沒怎麼。”葉茜文盛了碗魚頭豆腐湯給他,“最近項目不是忙嗎?補補腦。”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隻能希望以後他傻人有傻福了。
這個點市中心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一看望去,前麵汽車的尾燈連成了一條長龍。
車子一點都動不了,裴煊的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回想著江渝之今天下午的異常。
他先前隻是擔心她身體真的出了問題而帶來的逃避心理,根本沒往懷孕那方麵去想。
他是在一樓遇到她的,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科室出來。
不過從他們的相處狀態和他對江渝之的了解來看,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大概率也不會告訴他。
手機屏幕亮了亮,裴煊掃了一眼屏幕。
裴寂:【糖豆已無大礙,明天可以出院了,周末有時間回家吃飯?】
道路終於鬆了些,裴煊的視線從手機上挪來,驅車緩緩向前。
他到“望江壹號”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小區安保森嚴,未登記的車子不能入內,江渝之的手機關機,孔念慈電話沒人接,他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訪客身份。
在外麵等了快一個小時之後,孔念慈終於將電話回撥了過來,她說自己剛才在加班開會,手機關了聲音。
孔念慈的聲音中帶著夜晚加班的困乏:“這麼晚了,小煊找渝之什麼事啊?”
保安放行,裴煊觀察著小區的路況,聽她這麼問,頓了頓,隻能胡謅道:“之前送她回家的時候落了東西。”
對方沒有起疑,囑咐了他一番早點回去休息便掛斷了電話。
裴煊停好車,走到江渝之的樓下,抬頭便看見了她家正好熄滅的燈。
他腳步一頓,在深夜把她從床上喊起來讓她回答一些在她看來可能會荒唐的問題,和明天再上門拜訪中,選擇了後者。
他在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來得確實不是時候。
經過了一個晚上,江渝之的燒依舊沒有退下來,不過一直控製在三十八度以下。
她在線上問診,醫生說胚胎現在對各種致畸因素很敏感,她目前最好不要吃感冒藥,如果到了三十八度五再考慮藥物乾預。
她心情還挺複雜的,之前一直在糾結留不留,現在這麼一通折騰下來胚胎會不會生化都是問題。
今天是周一,她額頭上貼著退燒貼,在線上和公司的高管開了例會,對了一下新品推進的細節。
以及新店開張一係列的入駐、裝修、招聘這一係列的事情都讓人耗費心神。
之後國慶中秋雙節過後又是雙十一購物節,他們品牌的促銷活動方案相關部門也在擬定中。
忙完之後,江渝之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剝了一個檸檬糖放在嘴裡,手機鬨鐘響了起來,她看了眼屏幕。
【機場接機】
她將鬨鐘關掉,昨天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她就把這件事交給司機了,江心媛那嬌滴滴的臭毛病她可不慣著。
不過果真不出她所料,一個小時之後孔念慈的電話便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