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之的質問讓車廂內沉寂了一瞬,她賭氣般地將車內輕音樂的聲音開得很大,扭頭看向窗外,以一種非常強硬的態度結束了她和裴煊之間的對話。
如果非要去弄清楚情緒從哪一刻開始失控,江渝之也說不清楚,可能是激素加持,可能是身體不適,可能是裴煊在商場那句話。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在裴煊麵前似乎沒有想要隱藏負麵情緒的想法。
到了“望江壹號”,江渝之客氣又疏離地對他道了聲謝,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裴煊隻覺得他的太陽穴都在一抽一抽地跳,江渝之現在氣人的本事真的有一套。
他給助理撥了一個電話,說道:“明天午休過後你之後直接到西達我住的房間,幫我搬家。”
江渝之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熬夜,快速地洗了個澡,躺倒在床上,她輕輕地戳了戳自己的小腹。
她點開手機a看了看,後天孕周就到了第六周,按照醫生的說法,過幾天應該要去醫院測胎心胎芽並且建檔。
切到工作安排日程表,她接下來一周都排得滿滿當當,她有意將能往前調的工作提前,之後到了孕中期和孕晚期的時候就會輕鬆點。
隻能等著下周從梅江出差回來之後再去醫院了。
她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思緒紛亂,至於法國分部,去不去還真是個問題,不過接下來應該不會頻繁遇到裴煊了吧。
京西這麼大,隻要她主動避著點與他有關的地方就行。
但不是她主動避開就能避免碰麵的,令江渝之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又一次被自己的親媽“背刺”了。
第二天下班後,江渝之走出電梯就看到有一位年輕的男士在往她的對門搬東西,她愣了一下,問道:“您好?您是?”
對門這個房子是孔念慈的,但這裡離她的公司遠,她基本上沒在這裡住過。
由於兩家的陽台是連在一起的,當時經過專業人員評估核準之後,裝修的時候在陽台上開了一個暗門,直接將兩套房子打通了。
反正孔念慈不住,對麵的書房也成了江渝之的工作室,她一個人待著,沒有狗,也沒有保姆,圖個清靜。
她們名下閒置的房產都沒出租,按理來說,這套更不可能啊。
男士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裴煊就從房子裡走了出來,靠著門框對她打了招呼:“嗨。”
江渝之差點就要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她走上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煊挑了挑眉,說道:“如你所見,孔姨看我天天住酒店可憐,把我收留了,她說書房是你的工作室,你繼續用就好。”
“你……”江渝之頭腦空白,一時語塞,“你給我等著。”
狠話放出去了,江渝之回到家裡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孔念慈,揉著太陽穴,疲憊地問道:“裴煊怎麼搬到對麵來了?你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小煊已經搬了?我正準備跟你說。”孔念慈覺得她話裡話外透著奇怪,“他住在你對麵又不影響你正常生活,而且你們有什麼事還能互相照應,高中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快三年,現在就不習慣了?”
江渝之還想說什麼,卻被孔念慈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江渝之,你高中在裴家住了快三年,現在我讓小煊住對麵,是為了還當時的人情,這點人情往來不用我攤開來和你說吧?”
一個兩個的她都說不過,既然如此,那她走可以吧?
從梅江回來她就搬家。
門口傳來犬吠聲,裴煊看了眼時間,到了ni出門散步的時候。
他搬進來已經快一周了,和江渝之一直相安無事,她早出晚歸,人影都見不到,倒是他在樓下遇到過幾次保姆和ni。
他對著落地鏡打著領帶,今天下午有個會議,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收拾利落了準時出席。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孔念慈的電話,裴煊開了免提:“喂,孔姨。”
“小煊,你現在在家裡吧?”
得到了裴煊肯定的答複之後,她很著急地說道:“你可不可以去對麵幫阿姨取一份文件?今天早上本來想讓江渝之帶出來的,但是她剛才和我說她忘記了,就放在她房間的抽屜裡。”
裴煊整理袖口的手一頓,說道:“您跟她說了嗎?我貿然去她家翻抽屜,她怕是會介意。”
估計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孔念慈愣了一下,說道:“說了,她家保姆不在,我和她說了會讓人去取。”
裴煊應了一聲:“好。”
“陽台上有一個暗門,你推開就到對麵了。”
裴煊根據孔念慈的指示,來到了江渝之家,ni很警覺地叫了兩下,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後,放鬆下來,蹭了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