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無邊的恐懼充斥著高淼的每一個毛孔。
右臂的冰冷感一直往靈魂深處裡鑽,高淼淚流滿麵。
隊長血肉模糊的畫麵還曆曆在目,他想嘗試著憤怒一下,但憤怒剛剛冒頭,就像凜冬冰原上的小火苗一樣,熄滅的連一絲餘燼都不會留下。
麵對那種東西,高淼悲哀的發現自己連憤怒的資格都沒有。
他要去找部隊,去找中央,開著坦克架著機槍把那個東西粉碎個乾淨。
山路已經非常難走,蟆頤山生態係統十分複雜多樣,桫欏、珙桐、篦子三尖杉組成的好大一片樹林阻擋了高淼的去路。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高淼機械的抬起頭,在樹林的入口,一個麵色青白的類人狀生物正陰翳的打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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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臨時搭建的總部帳篷裡,指揮官黃建國絕望的怒吼一聲,啪的一聲將手上的茶杯摔得粉碎,跌坐在椅子上,雙眼布滿血絲。
“陳道長,瑪德那畜生又厲害了很多,現在已經敢主動出來攻擊我們的解放戰士了!”
一衣著單薄的老道立在帳篷裡,白襪布鞋,發須斑白,隻背有一個小小的包裹,苦笑著開口:
“黃指揮,蟆頤山剛剛山洪過去,山上本來就有很多野獸的屍體,再加上這一個月來蟆頤山烏雲密布,一點太陽也沒有,所以才讓它恢複的那麼快。”
陳希衍目露唏噓,若是楊瑩瑩在這,一定會認出這位老道就是當日陪著邢建國一起拜訪楊家的老人。
“那怎麼辦,已經死了那麼多娃娃了,還有幾個中毒躺在醫院的,再不解決這個畜生,事情就徹底壓不住了!”
陳希衍苦笑一聲,他們上清派還有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叫茅山宗。
茅山宗在民間號稱畫符驅鬼,煉丹占卜,神秘至極,但他自家人不知自家事嗎?
嗬,就那些他自己聽起來都玄乎的傳言,曆朝曆代當權者哪個不忌諱的,加上民間多有假借茅山為名招搖撞騙謀財害命的江湖術士,人雲亦雲之下,硬是把茅山術傳成了詭異神秘的巫法邪術。
反封建反封建,什麼是封建?他上清派不就是典型的封建。
一直被打壓,建國以來上清派也是“經籙三山”裡麵混得最慘的一派。
他這個上清派當代觀主早年間還是徒弟時也憧憬過一些的東西,偷偷拿著幾張老觀主當命根子一樣的符紙實驗,燒了兩張,屁用沒有,被當時的老道長一頓揍。
你丫的換誰誰不抓馬?
陳希衍現在就很抓馬,苦著臉說道:“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幾百年已經遺落了乾淨,現在派裡傳下來的東西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過那畜生的級彆不高,沒到跳僵的級彆,恢複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它的極限了,我已經讓我徒弟派裡的桃木劍,棗核,八卦鏡什麼收集過來,等到有太陽的時候,老道我就開壇和他鬥上一鬥……”
“鬥?是像你躺在醫院的那個徒弟的鬥法?”黃建國皺著眉頭,麵色冷峻。
半個月前,陳希衍的徒弟自告奮勇,拿著法器就往山裡鑽,牛氣衝衝的想要和僵屍硬剛……也隻能說解放戰士發現的快,那僵屍也沒有恢複完全,勉強撿回條命。
“不是,我查過了,我那徒弟拿的符紙和桃木劍是上周工廠趕製出來的,我這次準備的可是派裡明清時候傳下來的老物件。”
“有幾成把握?”
“……不足五成,不過有協助,應該有七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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