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千山雪全都想起來了。
她說的沒錯,自己從一開始就想要殺掉櫻。
自己拿著刀,悄悄的靠近對方,想要割開她的脖子,但卻被父親攔了下來。
對方那時看自己的眼神猶如一根無形的尖刺,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內心。
所以自己扔下刀,躲進山林,用野獸的屍體來消磨內心的殺意,用它們的血來撫慰自己滾燙的內心。
但沒有用。殺意是不會隨著殺戮而減少的,隻會因為殺戮而越發旺盛。
所以自己創造了絕,將內心的殺意全部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至於這些年對於櫻的偏愛,千山雪分不清是對過錯的彌補,還是對獵物的占有。
或許都有,或許都沒有。
這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一陣令人迷醉的杏花香氣。
千山雪感覺自己的腦袋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隻小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後背。
溫暖的靈力順著手心向全身蔓延,後背的傷口一陣酥麻。
千山雪驚愕的抬起了頭,正巧對上了黎韞鴆溫暖的笑臉。
“不必為過去感到悲哀,過錯永遠隻是過錯,我們要做的是儘力去彌補,而不是沉湎於過去,駐足不前。”
黎韞鴆的聲音猶如輕風細雨,滋潤著千山雪混沌一片的心田。
她從未有過一刻覺得自己的師父竟如此好看,宛如神廟裡的仙子,高貴卻又不脫離凡塵。
“好好休息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步入正軌。”黎韞鴆輕撫著千山雪的頭發,目光溫柔似水,仿佛正在安慰內心受挫的女兒一般。
千山雪順勢朝她的懷裡靠了靠,嗅著對方身上的杏花香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砰!”房門被人重重的推開。
紮著粉色雙馬尾的小蘿莉端著一碗湯藥跑了進來。
“師父!藥……”
“噓~”黎韞鴆用手指了指懷裡的千山雪,輕聲的對小蘿莉說道:“玄奇,你把藥放桌上就好了,等她醒了我再喂她。”
玄奇聽話的點了點頭,將藥放在桌上後,又走到黎韞鴆身邊,伸手戳了戳千山雪的鼻子。
見千山雪沒有反應,捂著嘴‘吃吃’的笑了兩聲後,小聲的對著黎韞鴆說道:“我下去修煉了,師父。”
黎韞鴆點了點頭:“去吧。”
玄奇一路小跑離開了房間,走時還不忘關上房門,隻留下黎韞鴆抱著千山雪依偎在床頭,輕輕的用手拍著她的後背。
日落西沉,月明星稀。
一天的時間就在安穩的沉眠中度過。
“唔……”千山雪掙紮著爬了起來,揉了揉有些迷朦的雙眼,看向已經一片漆黑的窗外。
“醒了。”黎韞鴆笑了笑,起身走到桌邊拿起早已冷掉的湯藥,手中靈力一閃,原本已經冷掉的湯藥就變得微微泛著熱氣。
“來,把藥喝了吧。”
千山雪接過藥碗細細的聞了聞,並沒有自己預想當中的苦澀氣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