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南之地,有一片綿延不絕的山嶺,曾經戰亂頻仍,諸多士卒葬身於此。曾有幸涉足此地者,皆無一生還,致使此地被外人視為孤魂野鬼橫行之所,故無人敢再涉足。
山嶺深處,有一落後之村莊,與外界幾無聯係,村民排外成性,行事粗暴野蠻,故外來者幾乎無一幸免,或被森林中的猛獸吞噬,或遇惡劣村民,遭劫殺害。
村中有戶人家,傳言其家男子妻子乃從西域帶回,奇女子立刻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態度極為敵視。有一日,村民目睹她傷口自愈,驚恐不已,紛紛辱罵其為妖怪,四處宣揚欲將她驅逐。然而,女子性格懦弱,不敢反抗,隻得日以躲在家中,閉門不出。
男子早已知曉女子自愈之事,然他不以為意,女子不過是他拐掠而來,隻為取一美麗之子,性命存亡全然不顧。時逢女子已懷有身孕,村民最終大發慈悲,決議待其產下孩子後再予驅逐。
然村人未曾料及,女子竟為他們帶來了兩棵巨大之“搖錢樹”——雙胞胎龍鳳胎,俱具習巫天賦!即使隱匿於深山,習巫者之稀有與財富價值仍廣為流傳。
男子及村人之醜陋麵目愈加暴露,為圖得兩子,強行從脆弱女子手中奪走剛誕之龍鳳胎。女子豈甘任其所願,奮起反抗,咬傷男子,男子痛苦之下,將女子擊斃。雖知她難以長逝,仍將其拋棄於村外,任其自生自滅。
為使這兩棵“搖錢樹”成材,學得巫術,全村人集資遠赴城中,搶奪大量巫術書籍,黑巫白巫皆納,皆為所用。山上特建學習之舍,書籍皆置其中,待兩子識字後,即被禁錮於內,逼迫其習學巫術。
時至今日,年幼的龍鳳胎由村長之妻所照料。此婦人心機狡黠,非親生兒女,難以心生母愛,表麵上裝出一副憐憫關懷之態,背地裡卻對兄妹二人呼喝使喚,刻薄無情。
兄妹倆在漸漸有了自我判斷之能後,已洞悉村人之虛偽麵目。兄長自幼便有帶著妹妹逃離這惡劣村莊之誌,然時至今日,他尚未具備足夠之能力,須苦修以求強大,以保衛妹妹。
男子姓薑,兄妹之名分彆為薑乾與薑遙。二人皆對這惡俗之名深感厭惡。薑乾認知到在這幫小人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謀利之工具罷了。薑遙曾問及生母之事,遭薑男暴怒毆打,自此不敢再詢。
村口之外,有一條小徑蜿蜒而行,沿途可見一片石階,攀至高嶺之巔,方得一塊平地,上有一泥茅所建之簡陋小屋,此即為學習屋。
前幾日,薑男曾帶他們識途,今日便是薑乾與薑遙赴學習屋之首日。
“薑乾、薑遙,行路小心,莫要遲歸,野獸可不容小覷哦~”站在村長側畔之婦人滿臉油光,假意笑語,揮手送彆。
薑乾與薑遙肩背破舊布包,頭也不回,徑直奔向村口。
“呸,惡心之婦。”薑乾對著地麵狠狠吐了一口水,滿臉嫌惡。
高聳的樹叢遮蔽了蒼穹,陽光從縫隙中灑下斑駁的光影,樹上的蟬聲鳴鳴,時不時傳來山猴的啼叫和驚飛的鳥兒翅膀撲打聲。薑遙仰頭凝視這茂密叢林,喉間不自覺地吞咽一聲,腳步加快,緊抓住兄長薑乾的衣角,怯聲道:“兄長,我怕。”
薑乾握住薑遙的手,牽引她一同前行,目光堅定地投向前方。
“無須恐懼,有我在此,速即便至。”
薑遙點頭回應,緊握兄長的手,在他的安撫下,心中恐懼稍減。
然薑乾心內亦是緊張萬分,身無武器,深入此深山老林,隨時可能遭遇猛獸的突襲。然作為兄長,必須壯膽以保妹妹,否則若使她驚慌失措,後果更不堪設想。
逐步走出林間,眼前終於顯現出小石階。正欲鬆一口氣之際,突然一團黑影從旁竄出,猛然攔在兄妹麵前,薑遙頓時嚇得淚水橫流。薑乾急忙拾起一根樹根,顫抖著作出防禦姿勢,將妹妹護在身後,大聲喝道:“莫靠近!”
那黑影背對著他們,停頓下來,兄妹這才看清,竟是一人。其發亂如蓬,衣衫襤褸,轉身之後,更是婦人!她欲欲衝來。
薑乾驚恐不已,急忙製止:“休近!”
婦人止步,撩起遮擋麵目的碎發,淚水盈眶,溫柔地注視著二人,笑道:“爾等已長大如此。”
薑乾放下手中的樹根,目光驚愕地注視著她:“爾是……”
薑乾安撫妹妹,邀請那婦人至平地上的學習屋。他們相對而立,站在門外,薑遙依偎著兄長,對這位陌生婦人依舊充滿恐懼。
婦人整理了容顏,儘力使自己不至於嚇壞孩子們。
“我是爾等的親生母親……”
婦人之言令薑乾與薑遙皆驚愕不已。薑乾皺眉質問:“親生母親?!爾為何淪落至此?”
“十年前,我被爾父……”
“爾毋需如此稱呼他,他根本不配為父,與那幫小人無異,令人作嘔!”薑乾怒聲打斷道。
婦人默然點頭,隨即述說了經過。被棄於山嶺後,初時無人援救,麵對種種危險,隻得憑自身在野獸口中掙紮求生。幸時可保全全身,惡時則可能失臂斷腿,甚至僅剩上半身。然而,經曆無數苦難之後,她漸漸學會了堅韌,掌握了在這險境中求生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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