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承錫漫步行於皇宮之中,忽見一侍衛麵色緊張,腳步匆匆,似是急於前往桓武帝的寢宮。他目光微凝,稍一抬手,沉聲問道:“汝可是有要事稟報皇上?”
那侍衛見到黃承錫,連忙止步,恭敬作揖道:“回稟黃太尉,小的正是奉命送上一封來自安勝靈大人親筆所書之信,急欲呈予陛下過目。”
黃承錫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隨即伸出手道:“信件交由我來呈上吧。”那侍衛不敢違命,恭恭敬敬將信遞至黃承錫手中。
片刻後,黃承錫持信步入乾清宮,殿內梁民德正聚精會神,翻閱著各州府所呈送的掃黑奏報,眉宇之間皆是思慮。聞聽殿門外傳來敲門之聲,他略一抬首,沉聲道:“進來。”
見黃承錫入殿,梁民德麵上露出微笑,放下手中奏疏,問道:“太尉,所為何事?”
黃承錫步前兩步,恭敬地拱手作揖道:“陛下,臣得聞安勝靈大人來信,恐有要事稟告。”說罷,便將信件雙手奉上。
梁民德接過信封,略一展眉,輕言道:“想來應是佳訊傳回。”然,當信紙鋪展於眼前,他那含笑的麵容頓時冷凝,眉頭緊鎖,轉瞬即化為慍怒,目光中隱隱泛起肅殺之意。
信中道:我等小隊突遭海寇伏擊,其賊寇自稱“海蝰幫”,現劫持勝柔、勝武等人質,意欲脅迫陛下親臨談判。此幫首領名叫盤忠捷,手中竟持有禁軍秘製火槍,屬下對此疑竇重重,恐京城之中已有內鬼暗中勾結賊寇,還望陛下明查此事,以肅清朝綱。屬下深知此事有違國體,不可輕率從之,懇請陛下速尋我師父司馬瑜,共謀退敵良策。
黃承錫見梁民德神色驟變,心知事態不妙,急切問道:“陛下,究竟何事令您如此動怒?”
梁民德輕歎一聲,將信紙輕輕擱於禦案之上,麵色一片陰霾,冷冷說道:“一介無名小賊,竟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朕雖無意坐享高台之上,卻也斷不會為賊寇屈膝低頭,若連這等宵小之徒亦能威脅於朕,那豈非笑話!”
他眼神一轉,凝望著黃承錫,沉聲道:“司馬瑜,安勝靈之師,連其高徒亦束手無策,看來此人必有非常之能。承錫,朕命汝即刻前去查探司馬瑜之行蹤,速將其帶至宮中,不得有誤!”
黃承錫神色一凜,立即俯身領命,高聲應道:“臣領旨!定不負陛下所托。”言畢,便快步離去,不敢有絲毫耽擱。
司馬瑜雖暫代了闞文清幫主之位,但他心中卻未曾泛起半分波瀾,了然於胸的是,這份權位並非憑借他自身的實力所得,而是因機緣巧合之故。司馬瑜明白,他所真正追求的,不是那虛名縹緲的掌權,而是整個幫派上下對他的認可與信服。因此,這代理之舉,雖順理成章,卻難免引得闞派中人私下生怨,即便如此,司馬瑜仍是儘心竭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司馬瑜為人精明,善於在不同場合中自我轉換角色。在幫派中,他是那衝鋒陷陣、無懼挑戰的“工作狂”;在徒弟麵前,他是那亦師亦友、循循善誘的良師;於外人眼中,則是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的公子;然而在他自己心底,他不過是個鐘愛暗器與沉迷書香的尋常之人。
幫派內部素來奉行“無為而治”的理念,各分舵自行其事,唯有在涉及幫派全局利益之時方才聚集議事。這種寬鬆的治理方式,使得召集眾門派前來京城實屬不易,故而司馬瑜在平日閒暇之時,更偏愛獨處,手捧書卷,靜心研讀。司馬瑜的居所非在京城,而是隱於視幫派如家的大宏山間。那山中林木茂密,雲霧繚繞,竟無人知其具體住址,甚至連闞文清也不曾知曉。司馬瑜來去無蹤,神出鬼沒,因此時常被闞文清調侃為“那位住在泥土裡的瑜”,簡稱“土瑜”,戲稱他像是土地公一般神秘莫測。對闞文清的調侃,司馬瑜淡然處之,嘴角微揚,若有若無的笑意間更多的是一種彼此間唇槍舌劍的默契與趣味。
論及與闞文清之間的恩怨糾葛,司馬瑜內心亦感茫然。雖闞文清對他心存恨意,但他深知這恨意源自何處——那是因他在某次危難之中遲疑避退,導致闞文清的兄長命喪黃泉。闞文清日日以此言相激,說他臨陣怯弱,害了其兄長之命。司馬瑜對此言句早已烙印於心,如同經曆之事般難以磨滅。然而,司馬瑜卻始終無法確知此事是否果真因他而起,或許是因自責而選擇了遺忘,但對闞文清的愧疚之情,卻如長夜未散,時常糾纏心頭。然而,這份愧疚並未影響他與闞文清在幫派中的角力與競爭之勢。
當闞文清提出要親赴南海冒險之際,司馬瑜的內心確有一絲驚詫,闞文清此舉大有不同於以往之決斷與果敢,不禁令他感到欣慰。隻是,這南海之行險象環生,未知凶吉難測,更何況那神秘莫測的鬥笠人始終在他心頭縈繞,讓司馬瑜隱隱感到不安。若闞文清真遭遇不測,司馬瑜豈能不心生愴痛?畢竟,那不僅僅是失去了一位值得敬重的對手,更是失去了一個共同進退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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