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山坪上的大雄寶殿飛簷翹角,氣勢宏偉。
匾額上藍底燙金了六個大字“京北第一叢林”。
知客十分和氣,隻叫齊柔一眾稍等片刻,他去尋宗妙師弟。
何肆何花是第一次來毗雲寺,有些好奇,趁著等候的時間四處遊覽了一番。
山頂有一處歇山湖,遠眺還有“青蓮古澗”的摩崖石刻、左邊是天王殿、右邊是真身殿等形跡。
東西兩側各有齋堂和毗盧閣、方丈院、延清閣、淨壇和戒台。
嘖嘖稱歎之餘,何肆也是承認,這毗雲寺確實無愧為京北第一叢林的稱號。
小小的蝙蝠寺如何能與之相提並論啊。
何花看著真身殿前的一門口梵鐘,一根粗壯的異形木杵懸吊,形狀似魚非魚,似龍非龍。
何花看向何肆問道:“這雕的是什麼?”
何肆替她解答道:“應該是鯨鯢吧,傳說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其中蒲牢是排行第四的孩子,性好鳴,但是畏懼驚鯢,所以古人常把撞鐘的木杵做成鯨鯢形狀,又將蒲牢模樣鑄在鐘上,如此每次敲鐘的時候便能發出響徹雲霄的鐘聲。”
何花便抬頭看向梵鐘,又退後幾步一觀全貌。
她仔細找尋一番,問道:“蒲牢在哪裡?”
“你看看鐘上的獸鈕看,那就是……”何肆話說一半,自己也愣住了,這居然是一口素鐘,除了一些失蠟法的鑄痕,並無任何裝飾,哪來的蒲牢形象?
一陣略顯含糊的聲音傳來,帶著些生澀,好像牙牙學語一般。
“這是摩羯,不是鯨鯢,摩羯以肉濟人,是佛教聖物,象征菩薩以愛念縛住眾生,不到圓滿成佛終不放棄的宏遠。”
何肆扭過頭,卻發現站在自己身後之人竟是宗海和尚。
“宗海師傅?”
宗海和尚雙手合十,用不太流暢的口吻招呼道:“二位施主,彆來無恙。”
何花一臉驚訝,說道:“宗海師傅,你能說話了?”
宗海和尚愣了愣,失笑道:“小僧從未失語。”
何花意識到自己失言,改口道:“您不是在修行閉口禪嗎?”
宗海和尚雙手合十:“閉口三年,小僧自覺口業已消,不必再拘泥於語言障。”
“您不是在蝙蝠寺掛單嗎?”
何花做賊心虛心虛,眼神閃爍,自己與何肆去蝙蝠寺的時候用的都是化名,生怕被宗海師傅知道了這回事情,將損壞佛像一事聯係到他們頭上。
宗海和尚回答道:“二月廿九是觀音大士聖誕,毗雲寺作為觀音菩薩道場,我自然要回來的。”
與此同時,齊柔與何三水那一處,方才接待的知客隻身返回,麵帶歉意道:“宗妙師弟已經在接待彆的香客了,不如我先帶幾位去行香吧,他稍後得空就來。”
齊柔點頭致謝。
何葉朝著不遠處的何肆揮揮手,大大咧咧的她在佛門道場也是很懂規矩的沒有大聲喧嘩。
“宗海師傅,我先過去了,等行完香再來尋你。”
宗海和尚頷首,遙指一座高塔,說道:“二位自便即可,我今日負責灑掃飛英塔,可以去那尋我。”
當日在蝙蝠寺,慈英師傅相告,三百年前豸山石窟中有日光菩薩法相顯跡離去,落在方鳳山上化作一幢寶塔。
何肆心想,莫非這飛英塔就是那寶幢?
按照化解晦氣之法的流程,何肆應該在毗雲寺掛單七天時間。
所以他雖然滿腹疑惑,卻也不急於一時向宗海師傅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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