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問道:“豔姐,怎麼了?”
樊豔躍下馬車,抽出何肆貼身佩刀大庇,刀刃向下,紮在腳下的岩石上。
她愣了愣,旋即臉色變了。
“豔姐?”
樊豔手中緊攥刀柄,耳朵貼近了凝神地聽。
“有震動……而且越來越近,最多不過十裡!”
何肆帶著僥幸問道:“是溢洪之聲吧?”
樊豔鬆開手掌,何肆看不見,那柄長刀大庇立在地上,一下一下地震顫,浮動雖小,卻是極為有條。
“是急行軍!來得好快。”
“我們得避開,不然首當其衝,我們會被碾碎的。”
“不會吧?我們又沒礙著人家。”何肆將信將疑。
“什麼不會,兵過如剃懂不懂?如此迅捷的行軍,一定是有十萬火急的軍情,我們兩個無名小卒,憑什麼值得大軍駐足?”樊豔罕見的語氣凶戾起來。
何肆聞聲背心一寒。
他嚅囁道:“可是現在山水夾道,大江在側,何處躲啊?”
樊豔不答,麵色嚴峻。
她一抖韁繩,兩匹大馬向著驪龍縣縣城的方向,鉚足力氣奔跑。
而今之計,唯有進城。
雖然大軍行進方向應該也是沒有懸念地指向著山南北境的驪龍縣。
但來不及思考,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連片的震動傳來,是馬蹄之聲。
如此清晰,不足五裡。
樊豔轉身,將頭探過車廂張望。
泥塵漫天,山水之間的一線口上,隱隱露出一團烏壓壓的人馬。
紅色的大纛飄揚,在天地山水混成彙成一點處,好似綻放兩匹片霞血。
起初一眼看不真切,再幾個眨眼的工夫,就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樊豔不敢回頭,馬鞭飛舞,駕馭著兩匹大馬使命兒飛奔。
距離正在慢慢被拉近,如此才能勉強保障在到達驪龍縣之前,不被身後的軍隊碾壓。
一炷香後,兩匹大馬口中已經倒出沫子。
驪龍縣縣城就在眼前。
二人雖是乘車,卻也狼狽得像是兩隻被一群獵狗追攆逃命的兔子。
狂潮一般的氣勢隔著數百步直推過來。
烏壓壓一片大軍逆風撲近,距離下驪龍縣南城門五百步的地方一齊押住了戰馬。
不是因為攆上了他們,而是因為已經到了驪龍縣麵門前。
樊豔出了一口長氣,總算是沒被大軍衝刷而死。
五千六百騎兵齊齊站定,訓練有素,好似能撼動一座城池。
馬蹄下卷起的塵土隨風揚去,騎射手從騎槍手中突出,一排列在陣前虛引角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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