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廝,你找死。”
阿平一招手,遙隔數丈,從封丘巷一間二葷鋪屠案上攝來一把菜刀。
宗海和尚被氣機鎖定,心知無法逃離,他心中感歎一句,“若是神足通尚在就好了。”
可惜幫小何施主時犯了忌諱,暫時被禁用了六神通。
再想到上一次犯禁,他可是整整修了三年的閉口禪啊。
那三年時間,每每看小說看到儘興之時,他卻不能放聲大笑,不能出言讚歎。
隻能無聲拊掌,亦或拍擊大腿。
苦啊,苦不堪言,苦不能言。
宗海和尚提刀小跑幾步,模樣甚是滑稽。
他將龍雀大環斜靠在福茶肆茶棚柱子上。
轉過身來,麵帶愁苦。
雙手合十,輕聲道了一聲佛偈。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下一刻,宗海和尚拔出護身戒刀。
戒刀是僧人外出常用的兵器之一,在佛教戒律中規定戒刀不可殺生,隻可供切割三衣或是剃度以及剪爪之用,故稱為“戒刀”。
那本通篇都是造反最後卻被招安的小說裡寫了許多假和尚、真草莽,動輒喜歡叫鐵匠打造一口戒刀。
美其名曰:“直教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儘不平人。”
這都是道聽途說的,料想那寫書之人如此詆毀禪門道具,必定是要增業減慧的。
“阿彌陀佛。”
他既用上戒刀,便是表明不戰之心。
但他想了想,眼前這刀客卻未必知道這戒刀之意,故而有些扭捏反複地收回戒刀,選擇空手應戰。
眾生皆畏死,無不懼刀杖,以己度他情,勿殺勿行杖。
那句說給何肆的佛經,自己也同樣受用。
可宗海和尚如此作態,在阿平眼中就是赤裸裸的蔑視。
什麼意思?對上我不需用刀?
當真叵耐!
兩人相視一眼,誤會頓生。
阿平手中的菜刀閃過一道寒光,他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宗海和尚,刀勢淩厲。
割開勁風。
宗海和尚看似不慌不忙,他深吸一口氣,靜靜地接住了阿平的攻擊。
他的手掌五指相扣,沒有用肉掌攖其鋒芒。
掌見無色無形之氣流轉,宛如水波,輕輕地將阿平的攻勢引了過去。
不知又是看哪本小說學來的招式。
阿平的攻勢如同狂暴的風暴,連綿不絕。
還真彆說,這菜刀和他的削腐刀法,實乃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