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正見忽然冷了場,也是端著不說話,可時間一久還是他先破功,開口問道:“丫頭,你真的很喜歡那小子?”
“對啊。”楊寶丹麵帶笑意,大大方方承認。
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呢?即便是單相思,好像也沒必要羞於出口吧?
屈正咧嘴一笑,“那完你了,你做不了大了,他爹,也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師弟,在他三歲之時就領了一個待年媳姐姐進家門,早就訂好了他十五歲束發之時成親,人家青梅竹馬十幾年了,你才認識他多久?”
“這樣啊……”楊寶丹拉長了尾音,之後就不說話了。
屈正認真盯著楊寶丹頗具肉感的臉蛋,又是捅刀子道:“而且她比你漂亮很多,胸大屁股大,腰也細,一看就好生養。”
“哦……”楊寶丹又是不說話了。
屈正急了,這丫頭臉上怎麼看不到半點失落?
不應該啊,她為什麼這麼平靜?就算不失落,至少也應該惱羞不忿吧?
在屈正與楊寶丹閒談的時間,何肆已經到達十裡之外。
以他如今的境界,若是不吝惜氣機,似乎可以千裡江陵一日還了,回京城也不過是一日半的腳程。
現在的何肆像是一個鬆了箍的木桶,就算不揮霍氣機,也是存續不住,倒是不得已大手大腳起來。
反正不用掉也會泄掉,不用白不用。
何肆雙足陷地,血氣四濺。
卻見朱全生已經擺脫了縲絏,盤膝調養,是那佛寺之中最為常見的菩薩的結跏趺坐,周身金光散亂,好像正經天人五衰。
何肆沒有猶豫直接出刀。
薑素忽然現身,又是以神足通往返一趟晉陵縣,安置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女兒朱芬——隻是把她送回了王家百卉莊中而已。
至於季白常,片刻歡愉支持再久,終究是得見大寂滅,季白常有密宗歡喜禪的根柢,乃是禪門正宗,以大歡喜大極樂求證寂滅,她也是儘力助其斷除淫欲、斷除我慢。
之後如何,她也不會不管不顧。
本身是嫁入朱家,自然也要為朱家解厄,即便是敵惠敵怨。
已將衣衫穿戴完整的薑素目光柔柔看向何肆,本來是為女兒居喪而穿著一襲素衣,此刻倒像是一身雪白僧衣,依舊沒有穿鞋,赤腳點地,一雙玉足卻不惹纖毫塵埃。
何肆忽見女子,心中一驚,這不是被季白常擄去的薑素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薑素身上的氣息很怪,全然看不透,卻是能夠瞬息而至,這叫他頗為忌憚,同時也是大為不解,她既然有這等實力,為何會被楊寶丹挾持?又為何會被季白常擄去?
見到她忽然神出鬼沒,何肆不知為何就聯想到了宗海師傅的神足通,這是三界無間的神通,隻是宗海師傅的神足通他未曾親眼見過,隻是在無色界中見他。
薑素對何肆微微頷首,“我們又見麵了。”
何聞言卻是瞬間如遭雷殛。
這不是原先薑素的聲音,她口中說的又見麵了也不是隻今日一麵之緣,短短一彆忽悠重見。
那聲音,何肆聽過,在五月廿八,楊寶丹生辰那日。
“你,是你!”何肆驚覺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