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何肆才懶得和符容華多言,直接起身,拉起楊寶丹的手。
楊寶丹還想著與符容華說說幾句不能免的客套話,畢竟自己人就是自家人,親戚再遠也是親戚。
可是何肆主動牽過她的手,把她從硬板板的圈椅上扯了起來,這叫楊寶丹把跟著父親所學的本就不多的禮數全然忘卻,拋之腦後。
回頭瞥了一眼那個站起身來想要挽留卻不知所措的符容華,楊寶丹忽然心情大好,明媚一笑,將肩頭貼靠在何肆身上。
何肆拉著楊寶丹來到了設有四水歸堂的明堂天井,沒有說話,直接一把把她抱在懷裡,雙腿一屈。
氣機掀動三麵門窗。
一如之前朱全生一道紫虹飛出百卉莊。
何肆一道殷紅拔地而起,氣貫長虹。
符容華看著離去的二人,眼中滿是驚駭!唇都如篩,“四……四品!”
這一刻,晉陵縣中不知多少人抬頭看見了這等星垂平野的氣象。
晉陵城南,何肆總是一起飛躍數裡,又緩緩落下,腳尖輕點地麵,換上一口氣機,再次飛躍。
這是已經是何肆第三次禦氣遠遊了,其中道理也不難解釋,就像他一揮刀灌注氣機可以斬出刀罡一般,現在隻不過是用氣機包裹自己,把自己揮了出去。
也沒管方式方法對不對,反正飛天的目的是達成了。
屈正若是在此旁觀一定會嗤笑出聲,武人禦氣遠遊到底是不是傳說中仙人馮虛禦風的手段,沒有那般飄逸也是真的,可像何肆這麼拙劣的禦風,實在少見。
就像仙人騰雲和爬雲的區彆。
楊寶丹卻是不怕高,安適地縮在何肆懷中,這個親昵的動作叫她很是舒心。
她輕聲問道:“你剛剛是不是誠心的顯擺?”
何肆坦然道:“是啊,嚇嚇他咯。”
楊寶丹白眼道:“境界就是給你這樣用的是吧?好了好了,氣機省著點用,彆飛著玩了。”
何肆笑道:“沒事,我這境界也隻能維持十日,氣機夠用就行,就算我不用,十日之後也會崩解的。”
楊寶丹在何肆懷中看著四麵光景飛速倒退,一時間也是眼花繚亂,分辨不清東南西北,終於是過了片刻,她才說道:“你好像飛錯方向了,這是南邊啊,你再飛一會兒,咱們都快到笠澤邊了。”
何肆點點頭,“沒錯啊,咱就是要往南啊。”
楊寶丹驚了,“啊?去南邊做什麼?”
何肆理所當然道:“送你回家啊。”
楊寶丹驚訝道:“你不回京城啦?”
何肆以氣機隔開風幕,回到道:“回啊,這不是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嗎?我算是見識過威遠鏢局的待客之道了,不怎麼樣。”
楊寶丹搖頭道:“我自己能回去的,彆為了我浪費氣機。”
何肆寬慰道:“我趁著現在境界夠,趕路也快,先送你回去,再回京城就幾天的事情,你不用你擔心。”
楊寶丹心中想著又能與何肆多待些日子了,也就沒在拒絕,心裡反倒滿是歡喜。
她心善道:“其實符老爺子人還挺好的了,禮數也到了,而且咱們忽然登門,也沒什麼大事情相求,隻是叫人家幫忙安置兩匹馬,這就有些事出反常了,不巧主事人又不在,人家自然將信將疑,有些若即若離也是正常的。”
何肆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隻是開始專心認路了,畢竟他是個連輿圖都看不懂的路癡。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何肆問道:“大姐頭,京越大瀆穿過晉陵縣嗎?”
“從輿圖上看是穿過的。”
何肆確認道:“是不是順著京越大瀆就可以抵達江南越州了?”
“對啊。”
何肆又是一躍而起,果真看到了一條大瀆穿長春府而過。
何肆當即向著京越大瀆的方向趕去,沒過多時,便抱著楊寶丹還是一樣的飛起每隔數裡落下,隻是沿河而行。
何肆安心不少,總算不會迷路了。
楊寶丹看著何肆的側臉,鬼使神差道:“你就打算這樣抱著我一路到賀縣嗎?”
何肆也是覺得這個動作有些過於曖昧了,扯了個玩笑道:“要不然我抱著劍,再背著你?你倆換換位置?”
楊寶丹卻是柔柔一笑,問出了一個叫二人在空中瞬間一抖的問題,“你這麼抱著我,你那個將來要做媳婦的姐姐知道了會生氣吧?”
何肆險些一口氣機沒有把持住,裹挾的氣機憑虛的身形一跌。
楊寶丹嚇得大叫一聲,好在何肆又立刻穩住身形。
楊寶丹有些驚魂未定,朝著何肆胸口不輕不重捶了一拳。
何肆無奈道:“我那個師伯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啊?”
他算是猜到了,自己這個師伯一定在京城住過,很可能還暗中觀察過自己。
之前父親說師爺屠連海入葬時,有一個八字胡曾去吊唁過,現在何肆想通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楊寶丹哼哼道:“也沒說太多,就說了你已經有媳婦了,還是個待年媳,你爹給你挑的,你倆青梅竹馬,相好了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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