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勇站在賀縣城南的義莊之前,身後八個儀鑾司入品好手都是沒敢出聲,卻是感受到了一股惡寒自溫玉勇身上散發開來,如同朔風撲麵,六月飛雪。
溫玉勇就這麼直勾勾盯著麼鳳少見的停在自己手臂上,不戴護具,任由它鋒利的爪子嵌入自己的皮肉。
麼鳳口中叼著一隻圓滾滾的看起來剛死不久的老鼠。
溫玉勇麵色陰沉、一字一句道:“將軍大人,這就是帶著我們九個日夜奔襲兩千裡路找到的東西?”
麼鳳卻是眯著眼睛,將口中老鼠放下,溫玉勇一把握住這隻死老鼠,麵色難看至極。
其實也不怪麼鳳瀆職,自何肆腹中紅丸被摘後,陷入自晦,麼鳳就已經開始抓瞎,之後被朱全生損毀,又是化作血氣回歸何肆本身,曇花一現,再經過鎖骨菩薩的神通維持,已經不再半點外泄氣息了,故而麼鳳隻能是追尋那一隻啃食何肆腳趾的死老鼠而來到賀縣。
所以麼鳳這最後的目標,有也隻有是這隻死老鼠。
再要勉強它的話,就隻能往關外去尋了,畢竟那邊還有一頭剛剛與大端氣運所化的黑龍交媾過的白龍。
不過事後白龍就像螳螂一樣吞食了黑龍,已經陷入沉眠之中,這也是北狄大端剛剛打入關內道彥天城就休戰的原因之一。
他們在等天時地利與人和,等著黑龍破肚而出。
若非是機緣巧合,何肆也護送楊寶丹回到了賀縣,那溫玉勇這一趟可真是走空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何肆此刻就在賀縣之中,就算知道又如何,在賀縣之中大肆搜尋,也一樣是大海撈針。
……
是夜,楊氏鏢局中,將三成雀陰魄化血的何肆走出房門,坐在院中石桌之前,有些無奈地抬頭望天。
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有四品境界加持,但依舊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臭皮囊已經開始縫補起來,甚至於漸漸煥發新生,身上的斷筋碎骨都是有了明顯的好轉,隱隱有接續的征兆。
可是在手動將雀陰魄化血三成之後,就再無寸進了。
之後的化血,一定是要配合人道之事的。
越王世子陳祖炎的行跡沒有遮掩,他入住王家的事情不脛而走,到了晚間,楊氏鏢局自然也知道了。
明天就是黃皆口中的第三天。
不過今夜,並不安寧。
一位精瘦老者不請自來,手持一杆蘆葉小銀槍。
楊氏大門未關,這叫本想一腳踏破大門的他有些尷尬,好像一拳頭打在空處。
老趙就坐在門口,仿佛是看到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街坊老熟人一樣,“老宋啊,你來啦?”
宋苦露看著已經辯駁不出一點年輕時候樣貌的老趙,神色恍惚一瞬,繼而冷聲道:“明日世子殿下會親自登門向楊家提親,不過今夜我們兩個人的恩怨就先了解了吧,不然等好事一成,以後我倆難免沾親帶故的,我不好再對你下死手,也叫世子殿下夾在中間難做,所以你活不到明天了。”
老趙則是一臉淡然,“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啊?”
宋苦露道:“斷槍之仇。”
老趙白他一眼,“一杆鐵槍而已,又不是胯下之槍,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也對,你下麵也就是個小蚯蚓,稱不上槍。”
宋苦露搖搖頭,“你還是那麼嘴臭,我待會一槍捅爛你的嘴,可惜你還是個五品,我也隻能勝之不武了。”
老趙眉頭一挑,“裝什麼呢?我要是四品你敢上門?你覺得勝之不武不會把境界壓製在五品和我打?就和幾十年前一樣?”
宋苦露想起當年,五品對五品,自己從來沒有贏過他,他永遠是第二,即便是那個位列第一的李二遲遲不入偏長境界,一點點在十人榜單中下落,趙權也沒有跌過排名,反倒是自己,最後雖然沒有與李二一戰過,卻是被人擠出了武評前十,當真可惡。
宋苦露冷聲道:“你是怕了嗎?畢竟我現在是四品守法境界的大宗師了,你怕也是應該的,不如這樣,你求我,隻要你求我,我可以考慮一下壓製境界與你一戰。”
“我求你。”
老趙沒臉沒皮,雙手合十做求神拜佛狀,“如果你不怕折壽的話,我再跪下磕幾個頭也不是不行。”
宋苦露麵色一僵,怒斥道:“趙權,你能不能不要這般沒臉沒皮的?”
再次聽到趙權這個名字,老趙倒是麵帶笑意,終於不是被人直呼真名趙福霞了,他譏笑道:“宋苦露,你這老小子玩不起是吧?玩不起就不要說大話啊,我這都求你了,你現在出爾反爾不認賬了是吧?”
宋苦露也是不願多說多錯,手握蘆葉小銀槍,槍尖之上氣機盤繞,原本八寸的槍頭延伸至一尺,銀色也是變為悶青。
“我從來說不過你,今天任你如何巧言令色,你都是要死的。”
老趙笑道:“既然你不願意壓製實力的話也就算了,不過你現在是大宗師了,總不介意我們以多敵少吧?”
老趙說話時,楊元魁已經提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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