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聽聞這話微微發愣,“你真把自己當成喬家客卿了啊?”
聶軍瞥他一眼,似乎是麵上有些掛不住,冷聲道:“與你何乾?”
曾郡除了明珠暗投,誤入興王門下,這輩子好像也沒做過什麼大錯事,隻是遇人不淑,興王一死就深藏索命門中許多年,如今曾郡以死,他聶軍還不能為自己好好活一世了?
何肆搖了搖頭,說道:“也挺好的,你是李大人的師兄,咱們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算不打不相識了,你就幫我一次,我承你的情。”
何肆不提李嗣衝還好,提到了便是觸動了這位爭強好勝的“李永年師兄”的逆鱗。
“行啊。”聶軍果然爽利一笑,“那我先走了,等有了血食就給你送來,你放心嗎?”
何肆搖搖頭,“說實話不太放心,怕你一去不返,畢竟外頭天大地大的,可沒這麼巧能再輕易遇上了。”
聶軍冷笑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啊。”
何肆也是嘿嘿一笑,“有人和我說過,自信者不疑人,我隻是不自信罷了。”
這話是當初越王世子陳祖炎麾下散客黃皆招攬他時說的,為了彰顯陳祖炎的胸襟。
聶軍卻是忽然端起架子來,“那你心不誠啊,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何肆收斂笑容,“一隻耳,你彆得寸進尺啊,你腹中不是就有一顆現成的紅丸嗎?我不如直接摘了,你說能抵多少血食呢?”
聶軍怒目圓睜,“你威脅我?”
“是的。”何肆認真點了點頭。
聶軍忽然有些恍神,眼前的何肆,這種腔調,怎麼有些像李永年了?
他心中忽然生起一個厭惡之情,惡狠狠道:“真覺得吃定我了?你現在連氣機都動用不了,連你那影響他人氣機的詭異手段我也已經有了提防,我還會怕你不成?”
何肆沒有回答,隻是在聶軍麵前彎下了腰,拾起那四枚掉落在地上的鏢刀。
不用氣機,他連隔空攝物的手段都施展不出來。
聶軍看著何肆沒有防備自己的樣子,隻是慢吞吞收回四枚鏢刀,心中卻是有些驚疑不定,這是示敵以弱的手段嗎?
何肆慢悠悠收回四枚鏢刀,再是看向聶軍,淡然說道:“被剖腹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我經曆過一次,差點死了,算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了,所以我一直有好好和你講話,你可彆客氣當福氣。”
聶軍愣了愣,看向何肆,忽然笑罵道:“你他娘的,要不是李永年今年才二十六,我還真以為你是他那裡蹦出來的種兒呢,這麼說話這股味道都這麼像他?”
何肆笑道:“是嗎,我故意學的,看起來你好像很吃這一套。”
見一個和自己差著輩分的小子麵帶揶揄,聶軍麵色古怪,“倆月不見,長進倒是不小啊。算了,這個忙我幫了,不過既然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乾脆我倆一起算了,我正巧也缺血食了。”
何肆當機立斷點頭,“好,那就一起。”
他若執意要走,溫玉勇他們阻攔倒也吃力,以溫玉勇的性子,多半是會跟他一起走一趟,可現在羅譯不在,倒是脫身也方便,他不會多此一舉。
“勞煩你陪我走一趟了,你說哪裡有血食?我們快去快回。”
聶軍笑道:“哪裡都是血食,天生天殺,人生人殺,道之理也。”
何肆搖了搖頭,本能地覺著這話聽著有點古怪,不像是什麼經典。
“我讀書少,你彆蒙我。”
聶軍沒有回答,其辭確有出處,隻不過原文是出自《陰符經》,“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沒有中間那句矯作的“人生人殺”。
何肆說道:“這山東不是鬨響馬嗎?我前兩天還遇到一撥呢,聽說這附近十二座山頭都是盜匪雄立,找幾個入品不難吧?”
聶軍點了點頭,“難是不難,就是不好遇到碰巧下山的,闖山頭就有些麻煩了。”
何肆如今也算藝高人膽大了,當即搖頭,“沒事,我開路。”
聶軍問道:“把後背留給我你放心?”
何肆沒有說話,他有著超絕五品小宗師的伏矢魄,時時刻刻用心提防,自然不擔心自己後背受敵。
卻是此時,何肆與聶軍同時回頭,一人的伏矢魄和一人留在外頭盯梢的螳螂同時有了反應。
“呦,何肆老弟,真是稀奇啊,咱們這院子來客人了啊?你朋友嗎?”
羅譯嘴裡啃著一個脆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跨步走入院中。
卻是在看到聶軍的一瞬間愣住了,偽五品?
羅譯將口中的棗子連核吞下,沒了散漫,而是抱拳道:“在下儀鑾司總旗羅譯,見過閣下。”
聶軍回道:“聶軍,喬家客卿。”
羅譯笑道:“原來是聶客卿,失敬失敬。”
他麵相何肆,“你們認識?”
何肆點點頭,“算是認識吧。”
羅譯拐彎抹角道:“看不出來,何肆老弟年紀輕輕,倒是交友廣闊。”
何肆卻是開門見山道:“羅大哥,我和這位聶客卿要出去一趟,你是要和我們一起,還是去通稟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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