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公孫玉龍的離去,“宗海和尚”笑道:“這世上總歸是懂得趨吉避凶的聰明人多,一下子見到你們這麼多不惜命的,還以為是我屍位素餐久了,都不認識這甕天了呢。”
屈正問道:“這和尚是走火入魔了嗎?在嘰裡咕嚕說什麼什麼鬼話?”
何肆聽不見他說的話,也沒人替他解惑,這位算是最稀裡糊塗加入戰局的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
屈正心中怨懟,死老頭子,你這徒孫都快死了,你三個好徒弟,一個都沒冒頭啊。
吳恏如今生死不知,曹佘還是個五品,難堪大用,何淼更是廢物中的廢物,現在還要他這名不正,則言不順的師伯來救那臭小子,真是惱火。
……
京城外城,墩敘巷中。
李鐵牛在家喝了幾口何三水贈送的仁和鋪子的菊花白,一壇十五斤,其實他是個耗子家不留隔夜糧的,但這菊花白,總算喝到了今日,還有最後幾兩。
倒在碗裡,一飲而儘。
李鐵牛覺得無聊,左右無事,又是出門,碰巧撞到了何三水與妻子齊柔坐在家門口,曬著太陽,頗為安逸。
光天化日,老夫老妻,還手拉手,也不知羞。
可憐自己鰥了大半輩子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隻有個炕頭。
齊柔還是蒙著眼睛,不過已經能透過紗布,感覺到了明顯的光感,即便是閉著眼,眼中的世界也是橙色的,帶著些溫暖。
李鐵牛打了個招呼,沒話找話道:“三水老哥,陪著嫂子曬太陽呐?”
何三水點點頭,不鹹不淡祝賀道:“賭運亨通。”
李鐵牛沒有太多不良嗜好,吃、喝、賭,沾個嫖。
李鐵牛撇撇嘴,“我身上沒錢了,去不了賭坊。”
何三水念著李鐵牛指點自己兒子淩遲手藝的恩情,直接從懷中掏出些散碎銀子,遞給李鐵牛,再次說道:“鐵牛老弟,賭運亨通啊。”
李鐵牛接過散碎銀子,從裡頭摸出一個銅板,剩下的交還何三水,笑道:“真要賭運亨通的話,一個子兒就夠了。”
也好,借他吉言,就去賭坊消遣一下吧。
何三水沒有和他推搡錢財,隻說道:“錢這東西,不能推來推去的,損財運的。”
李鐵牛也就順理成章收下了錢,本來真打算拿一個銅板去賭坊的李鐵牛,現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道:“三水老哥,難得帶著嫂子出來曬太陽啊,家裡就你們兩個人嗎?”
何三水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三個孩子都去廟裡了,今天會回來的。”
李鐵牛應了一聲,笑道:“那晚上可得吃好些了。”
何三水想了想,便邀請道:“晚上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點吧,我再叫上隔壁齊爺,就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情。”
李鐵牛陷入為難,好似很難抉擇,過了很久,一咬牙,一跺腳,答應道:“好!今晚聚,但我要喝鶴年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