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何肆總算默寫完全部的落魄法,還有七章因為畫技粗鄙,所以不堪入目的圖刻。
陳含玉一臉嫌棄,收攏了這應該算是完整的落魄法。
其間兩人倒是有過不少對話,姑且算是推心置腹。
現在的何肆,準備告辭離去。
陳含玉叫劉伴伴送送他,順便陪他去趟儀鑾司大獄,再叫上李嗣衝。
何肆行禮作彆皇帝。
卻是在沒走出幾步後,被陳含玉叫住。
“何肆!”
何肆停住腳步,轉身,空洞洞的眼窩看著陳含玉。
陳含玉不知出於何等心思,說道:“其實你如果不藏私,早些將落魄法完完整整地交給我的話……”
話說一半,陳含玉忽然閉口不言,心道,“陳含玉啊陳含玉,你這是怎麼?和他解釋什麼?為什麼要心存愧疚呢?你需要為自己開脫嗎?”
何肆靜待下文,卻聽陳含玉說道:“算了,馬後炮的話說了也沒用,我要是快你一步修行的話,現在遭難的可能就是我了。”
何肆行禮,說道:“陛下善自珍重!”
此前,他已經將修行落魄法的全部弊端和困窘全數告知陳含玉了。
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還有那位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天老爺。
他的如意算盤,陳含玉也知道了。
陳含玉點點頭,輕聲說道:“何肆,就算你這次僥幸不死的話,還有下次呢。”
何肆聞言有些無奈,這不廢話嗎?卻也隻能苦笑道:“多謝陛下告知,要不然我還真蒙在鼓裡呢。”
陳含玉也是笑了,沒有介意他的戲謔,和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勁兒啊?
“我是說,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可以來求我。”
何肆愣了愣,沉默片刻,隻是躬身行禮,再轉身離去。
看著何肆離去的背影,陳含玉輕聲呼喚道:“元童……”
“在的。”
陳含玉近乎喃喃自語道:“真是怪事,我好像也沒有多麼討厭他了……”
庾元童含笑點頭。
陳含玉眼神晦暗,沉聲說道:“齊濟估計就要來京城了,你最近看著點何家,這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是最懂如何亂中取利的,何家這些人,保證好,一個不能動,一個不能少,都是未來賭桌上的籌碼。”
庾元童點點頭,哪裡聽不出這位陛下的口是心非,這是要保何肆一家。
陳含玉站起身來,說道:“晚膳送到鐘粹宮去,我這幾天都住那裡了。”
庾元童聞言柔聲勸說道:“陛下,這於理不合啊。”
陳含玉笑著搖頭,“元童,你是司禮監太監,不是敬事房的啊,各司其職就好。”
庾元童隻能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