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涼侯世子季明堂十一年前得賜平妻藍氏,在發妻溫氏難產而亡後,扶正。
藍氏進府前,季明堂有一妻兩妾,現在仍是一妻兩妾。藍氏掌家後,兩個妾室幾乎縮在後院,尋常並不出門。
藍氏二嫁,得夫專寵,日子過得舒適自在。
結果這日才得了季安瀾姐弟消息,正要與之商議如何處理,季明堂徹夜未歸了。
這是從前未曾有過的。
“世子去了劉姨娘那邊?”藍氏左等右等季明堂未至,找下人來問道。
下仆打探了一番,“世子沒來後院。前院那邊說世子還未回來。”
世子夫人隻問劉姨娘,下人心裡都清楚。
那劉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世子一月偶爾會去那邊一兩回。另一個姨娘田氏,是前頭夫人的丫環,不說不受世子夫人待見,就是世子隻怕都想不起有這麼一號人了。
這麼晚還沒回來?藍氏心裡嘀咕。
怕是又被同僚拉去喝酒了。
自他得了實差,在外應酬也多了起來。原先沒有實差,自掏腰包請人去吃飯喝酒,都不一定有人應邀。
皇帝給了功臣勳貴爵位富貴,就不會輕易再給實差權力。
季明堂一直領著閒差,連帶著藍氏這些年都少人宴請。苦等這麼多年,總算是盼來了實差,各處走動也多了起來。
“讓廚房備著醒酒湯,給世子留一盞燈,各處都熄了,歇去吧。”
“是。”
睡前藍氏又想起那對姐弟,偷摸著進京,既沒通報府裡,也沒跟她這位母親請示一二,心裡隻怕是沒她的。
既如此,讓她痛快去把人接回來,那是不能的。
安冉那崽子都已經中了秀才,竟跑去考武科!這是發顛了。那虞氏一死,那對姐弟如亂了向的蒼蠅,沒了分寸。
藍氏笑著睡了。
次日醒來,聽下人稟報,說世子昨晚沒回來,早上派人回府拿了官服直接去衙門了。
藍氏聽得愣住。自她進府,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世子昨晚宿在何處?”
“來人沒說,隻拿了官服就走了。”
“昨天誰跟著世子出門?”
“是方大。但方大昨晚在府中,說世子後來沒讓他跟著,打發他回府了。”
藍氏眉頭皺了皺。又想著季明堂這些年雖窩囊了些,但修身養性,沒彆的不良嗜好。也就沒放在心上。
先去給侯夫人請了安,便去理事了。
理完事,正與心腹商量如何處置季安瀾姐弟時,下人就來傳消息,說世子被禦使參了,還被罰俸三個月。
“怎會被參了?”
他一個得了實差還沒兩月的五品小官,位子還沒坐熱,誰會跟他過不去。還入了禦使的眼了?
“禦使參幾個勳貴家裡放縱子孫和下仆打壓欺辱百姓,世子也被順帶著參了,說是才得了差事,就放縱張狂,徹夜……徹夜……”
“徹夜如何?”
“徹夜,褻技……”來通稟的小廝頭埋得不能再低。
“胡說!世子怎會褻……”
藍氏剛拍案而起,想起昨晚季明堂還真是徹夜未歸,又失了神。
難道季明堂昨晚真是宿在花樓了?
“世子呢?”
“世子還在衙門,已經知道被參的事了。”
那麼禦使是沒參錯了?
怪不得今早都不回府,不敢麵對她,官服還偷摸著派人回來取。藍氏一口濁氣堵在胸口。
季明堂,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