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武殿試放榜。
先於奉天殿唱名,再於長安門外掛榜。狀元雷敬,榜眼鄧卻,二甲傳臚顧少晏。季安冉則是中二甲武進士。
武科放榜,帝賜武狀元盔甲,榜眼探花次一等,禁衛軍護送狀元歸第。一甲三名於正宮門出,其餘武進士由側門出,儀仗開道護一眾武進士打馬遊街。
一早,禦道兩旁已是擠滿了人。
鑼鼓聲漸近,百姓們引頸而望,“來了來了!”眾人激動萬分。這可是三年才得見一回的狀元遊街。
兩旁酒肆茶樓早早就暴滿。各窗口處人頭攢動。
“來了來了!”
“嘖嘖,姓顧的齜著個大牙,以為彆人不知道他心裡高興呢。”
“高興?他怕是腸子悔青了。前麵武狀元的盔甲怕是已閃瞎他的眼,心裡頭不知如何恨呢。”
費益、陸顯等人皆笑。
“這沒出息的,好好一個武狀元,竟拱手讓人了。”眾好友紛紛扼腕歎息。
“難道是皇上不想讓勳貴冒尖?”
畢竟狀元榜眼可都是無枝無蔓的寒門。那探花雖說出自武將家,可沒根沒蒂不過是底層武將,又出自西北那地方,隻怕也沒多少人脈。
“少晏殿試前的成績擺在那裡,皇上應該不會明著打壓。”
“那就是曹國公壓著不讓少晏出頭了。”
“我就說殿試前讓少晏住到外頭嘛,你們非不攔著,讓他被曹國公逮回家。”
眾人忍不住罵了曹國公幾句,說他耽誤顧少晏前程。
曹國公人在家中坐,忽地背上好大一口鍋。
顧少晏也看到了擠在酒樓窗口的一眾損友,朝他們擠眉弄眼。
“那廝竟還笑得出來,膽子怕都是苦的吧。”
陸顯惡趣味地朝走在他前頭的武狀元努了努嘴。
顧少晏順他目光看去,哪能猜不到這些損友的意思。頓時就一副羨慕嫉妒的表情,捧著胸口如西子捧心,悔啊,腸子悔青了。
那盔甲就該穿到他身上才更顯威風。
費益等人見他那怪樣,拍著窗台哈哈大笑,不客氣地把那鮮花茶果兜頭就朝他擲過去。
“也好安撫一番那廝受傷的心。”
隔壁房間鳳陽縣主也在看武進士遊街。
“縣主,等過些日子,文進士遊街會比這更加熱鬨。到時候竇少爺隻會更風光。”
這什麼武狀元武進士,個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哪裡值得縣主特地跑一趟。
鳳陽縣主笑笑,“今年武進士遊街倒比往屈盛大熱鬨。”
不止禁衛軍護衛比往屆多,儀仗也多了一倍。已媲美文進士遊街盛況。
鳳陽縣主不知因由,顧少晏可是心裡門清。
殿試出了那樣一道題,為免武人多想,也為了安眾將士之心,今科武進士遊街,宮裡定是傳出話,怎麼熱鬨怎麼來。
畢竟大魏基根尚還淺薄,承平帝也不敢有太多動作。
竇邑等一眾文仕子也在看武進士遊街。
“今年比往屆熱鬨多了。再不敢想到時文進士遊街是何等的風光。”
三年文武科同考,但曆來文殿試放在最後。武人地位不如文人,好東西自然也留到最後。
“到時我等再來一觀竇狀元的風采。”
“不敢不敢。”竇邑謙虛著。目光落到隊伍中,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而樓下,顧少晏沒多想,一副騷包樣兜起衣袍接住陸顯等人擲下的鮮花茶果,又一一回擲給兩旁的群眾。
羞紅了兩旁的少女少婦,羨煞一眾小孩。得茶果的不得茶果的,一路追著他跑,叫著他的名字。
顧傳臚一時風光無兩。
“那是二甲傳臚?”怎麼就不是武狀元,或是武探花呢。白瞎了這副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