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一頓輸出,讓季明堂覺得做父親的威嚴受到了嚴重挑釁。
溫氏留下的這個女兒,果然是生來克他的。婦言德功一樣沒有,從小主意大不說,還帶著安冉都不親他了。
“你還有理了!改考武科不跟家裡商量,進京不回家也不跟家裡聯係。都考了幾場了,家裡才知道。你還有理?”
“那父親就有理?家裡為何到現在才知道?把嫡女嫡子扔在陪都無人問津,一年半載都不派個人來看一眼,死在家裡臭了你都不知道!你有理?”
季安瀾可不慣著他。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年的怨念攢得多了,不想忍了。
一旁的季三老爺季明巒張大嘴巴看她,回過神朝她豎了豎大拇指,勇啊!
這三叔。季安瀾笑著朝他眨了一下眼。
“胡說什麼!”季明堂氣得不輕。
“明明是實話,父親還不愛聽。我們為什麼住外頭?千難萬難進了京,若回了府,不讓安冉赴考呢?我可不敢賭。”
“誰不讓他考!”
“那誰知道。”
“好了。”季明堂還要再說,被劉氏打斷。
“身為子女,與你父這般爭辯,像話嗎?滿京城有你這樣的?”
這孫女跟著商賈出身的虞氏,學得一身臭毛病,咄咄逼人,沒一絲溫良恭儉讓的貴女作派。
“不管如何,你住到外頭不知會家人,就是沒理。連帶著安冉都要被人詬病。”
詬病她也就算了,詬病安冉,季安瀾不能忍。
“我們還未進京,錢財就被偷了,多虧見著謝祖父的人,對我們施以援手。謝祖父見安冉要考武試,留下他悉心教導。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
藍氏看了過來,“你說被人偷了錢財?得謝家人解圍,才住到謝家莊子上?可我怎麼聽說,你們是住在西街那邊?”
“西街的宅子,我確實派了下人過去,那是外曾祖母留給我們的產業,總得過去看一眼。藍夫人若不信,隻管派人到謝府去問。至於瞞著府裡,方才說了,是怕安冉考不了武試。”
季安瀾淡淡迎向她的目光。
還能拆穿她不成。外頭可不一定信。能去求證還是怎的。
外頭都傳鳳陽縣主與會元成就良緣佳偶,若知道她因此被退了親,而季侯府不作為還捏著鼻子認了,藍氏這個二嫁婦可落不著好。
怕是要被人說一聲後娘心黑。
藍氏心黑也不是她標傍的,自有實證。且讓她現在揭一揭。季安瀾忽地朝藍氏勾了勾嘴角。
藍氏隻覺心裡一跳。
“祖母,安冉能被點中二甲武進士,多虧了謝祖父。我原本想備一份厚禮致謝一番的,怎奈囊中羞澀。”
藍氏心裡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幾次想張口打斷。
季安瀾沒給她機會。
“原本你們進了京,有交待說陪都莊子的收成留一份養我們姐弟,隻是我們去要時,莊頭說都送進京了。這些年多虧外曾祖母給我們留一些傍身錢,不然我們姐弟隻怕要吃糠咽菜。”
劉氏也是心裡一跳。
可不能給外頭傳一個虐待子孫,還讓親家幫著養的名聲。
“藍氏,莊子那邊沒留安瀾安冉的份例?”
藍氏豈肯認。
“回母親,剛回陪都那幾年,府裡的中饋都是母親管的,就這幾年才傳到我手裡。我也是照著賬本舊例來的。”
季安瀾低頭譏諷地牽了牽嘴角。
一個不管不問,一個放任自流,都不是什麼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