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樓三層的雅間內,歌舞吹彈,花攢錦簇。
段十風問道:“什麼有趣兒的事?”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城西那家鋪子?”公孫星從美人手裡拿過酒,遞到段十風手中。
段十風想了想,忽而扯動嘴角:“不是砸了麼?怎的?她告官了?”
“那倒沒有,你可知道她是誰?”
“不過一小婦人,能是誰?”段十風把酒仰脖喝下,絲毫不在意。
公孫星打扇敲了敲桌:“你可知她是誰家的小婦人?”
段十風知道他話中有話,不耐煩:“賣甚關子,難不成是天王老子家的,快說來!”
“不是天王老子家的,卻也差不多,是那位‘殺神’家的。”
段十風“蹭”的一下坐直身體:“魏澤?!”
“那小婦人是魏澤的小娘。”公孫星又點道。
段十風好半天緩不過神,慢慢的,臉上開始有了表情,嘴角越揚越高,恣意囂張。
“你說,我要是勾搭上這小婦人,是不是能惡心到那個孫子?說不定能讓他叫我一聲爹。”
段十風始終忘不了,兒時他被魏澤摁在地上打的人事不知的情景。
“這世上還沒你段二朗拿不下的女人。”公孫星從美人兒手中呷了一口茶,又道,“聽說魏澤那廝,出去剿匪了,他若功成而歸,必然談笑封侯,那可真驗了一句話‘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到時咱們都不如他,名聲,威望,錢財,他可都有了。”
段十風眯了眯眼,想起那日小婦人的模樣,倒是有些意思。不說彆的,隻要能惡心到魏澤,他得玩些手段在這婦人身上。
段十風出生金銀之窩,又是慶王之子,一眾好友也是膏粱紈袴,行止放蕩不羈慣了,尚性弄氣。隻要他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星也要摘下來,何況一女人乎?
再者,此人在風月場上也是有一號的,有道是,飄風戲月的領袖,調弄女人的元帥。
……
禾草自那日靜心庵回來後,除了回梨花院,大部分時間都在店裡,偶爾有客人來,侍畫招呼,她則在屏風後繼續刺繡。
目前,店中生意也能維持,再加上她的手藝不錯,口口相傳之下,倒不至於閒下來。
但是,小單子費時力,來錢太慢,她還是想做那些京都貴婦們的生意,接一單,打出名頭,價格自然就起來了,她也能更有選擇性,更能專注於刺繡本身。
這日,禾草正做著繡活,侍畫進來拉了拉她,朝外使了個眼色。
透過屏風,見大門處立著一個人,她放下手裡的針線,繞過屏風,將那人覷眼看了,是上次砸店的人。
男人很自覺進到店裡,坐下。禾草對侍畫低語了幾句,侍畫點頭去了,禾草又吩咐三月上茶水。
“郎君稍等,衣服已熨洗好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