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向魏宛姣的同時,魏宛姣的一雙眼也冷冷地看向她。那眼中既有厭惡也有看不起,還有一絲嫉妒。
禾草知道她的德性,乾脆不去理她,這丫頭有些拎不清。
不一會兒,在禮樂的高讚聲中,魏宛晴一身嫁衣,頭戴金禮冠,步搖流蘇垂掛,在親友的注目下款款行來,而她的身後,是一個身量清瘦的男子,慢慢跟在魏宛晴的身後。
男人一身廣袖紅綢大袍,端的是豐姿俊逸,隻是行走間有些緩慢。
這人正是新郎曹戰戰。
在曹戰戰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他的腿上,尤其是魏宛姣和婁氏,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二人的麵色卻並不好看。
魏宛姣袖下的手緊緊攥著。
她腹中的孩子沒了,就是愛奴那個小賤人搞的鬼,買通了她院中的奴才,冷天的時候往地上潑水,在地麵上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她走上去滑了跤,孩子最後沒保住。
最可惡的是,事後,那個賤人仗著自己肚子裡有貨,還給秦逸告狀,說她看不慣她,故意汙蔑她,假惺惺落了幾滴淚,秦逸也沒再去追究。
她的孩子,被一個低賤的奴才害死了,秦家人居然當什麼沒發生過一樣,更甚至,秦夕兒還背著她跟武氏說,沒了就沒了,免得生下來,汙了他們秦家這血脈。
魏宛姣看著大堂上的魏宛晴,那樣明豔光彩的麵容,捏著的手鬆了,她壓了魏宛晴那麼多年,如今呢,她過得這般汙糟,魏宛晴卻嫁得如意郎君。
後悔嗎?悔!怎麼能不悔!可是,後悔也晚了。
也許就在剛才,她明白了一件事,秦逸對她厭煩,武氏打壓,秦夕兒的惡意,小妾的挑釁,這一切的一切,她受夠了。
她的孩子沒了,她還怕什麼,她魏宛姣不是軟柿子,怎麼能讓一個賤奴爬到她的頭上!她受的委屈,要一一討回。
她這輩子差不多就這樣了,既然無望,她亦不會讓秦家的那些人好過,那麼,就爛在一起吧!
魏賀年看著堂下跪拜的大女兒,微紅了眼眶,這孩子從小到大,沒怎麼得他的看顧,他心裡有數,至於公務繁忙,不過是借口罷了。
如今她要出嫁了,心中難免心酸虧欠,好一番細細囑咐。
而婁氏雖不喜歡魏宛晴,但在眾人麵前,賢惠的名頭還是要做足,也跟著叮囑了幾句話。
魏宛晴曾告訴禾草,她和曹戰戰會先回瓊州,曹家公馬上就要從官位上退下來,以後兩人可能會遷到京都居住。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接親隊伍已經在府門外等候,眾人將新人送至大門,目送迎親隊浩蕩離開。
眾賓客歸位桌席,吃喜宴。
禾草吃了些酒,閒逛到後花園,尋了個避風亭歪在欄杆上靠著,這處亭子周圍花草掩映,並不打眼。
才剛閉上眼,就聽見淩亂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有了下麵的對話。
“魏宛姣,我告訴你,你要想頂著我秦家少夫人的名頭,就老實一些,再敢惹得我家人不快,彆怪我一紙休書。”
另一個女聲道:“秦逸,你彆太張狂,我魏家不是什麼寒門小戶,豈是你想休就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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