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親手做的靴子,送到少年麵前,少年卻不知如何是好,接了吧,有些東西就說不清楚了,不接吧,女子又是一副潸然欲泣的樣子。
正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際,二丫走了進來,從桃子手裡拿過靴子,翻著看了看,一把塞到阿讚懷裡。
“好好一個男兒,怎麼學得跟老婆子一樣蠍蠍螫螫,躡手躡腳的,人好心送你東西,豈有不要之理?”
阿讚無法,靴子都塞到手裡了,隻能先拿著,桃子這才歡歡喜喜地走了。
這邊人剛走,二丫也準備出門,阿讚將她拉到一邊:“誰讓你多事了。”
二丫看了看他拉著自己的手,阿讚趕忙鬆開。
“你這人好生奇怪,上次我吃了她送的瓜仁,你惱我,我嗑了一盒你又不要,如今人家送一雙靴子給你,你反倒不接手,我替你接了,你又惱我,我看你就是跟我過不去。”
阿讚歎下一口氣:“你懂什麼,送吃食是送吃食,送吃食,縱使我心中過意不去,接下也沒什麼,以後想個辦法還禮於她,送衣物那意思就不一樣,這怎麼能混淆一談。”
二丫抱臂揚了揚下巴:“怎麼不一樣,我問過三保哥,他說你收了人家的禮,還臉紅緊張,就是喜歡人家,既然喜歡,怎麼不能收衣物?”
少年唇間囁嚅,把頭一彆:“我不喜歡她。”
二丫一怔,湊到阿讚麵前:“你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
少年轉過臉,輕笑一聲,把手裡的靴子塞到她的手裡,錯身走開:“這鞋子是你接的,你自己想辦法還給人家。”
“唉!喂!你這……”二丫拿著靴子看向四周,正好捕捉到三保來不及收回的眼神。
“三保哥,不是你說他喜歡那個丫鬟的嘛!這事都賴你,你去還。”
三保把算盤打得啪啪響:“這賬還沒算完呢,我來看看啊,李家的錢還沒結,陳家的隻給了定金,還有張家的,哦!張家昨天才來。”
二丫氣得腳一跺,將靴子用布袋一包,打了個結挎在肩上,出了門。
她本就是影衛出身,追蹤不在話下,雖然那丫鬟先一步離開,她也可以追上。
眼見她進了一處巷子的民房內,二丫趕上走到房門前,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麵有人聲。
“你怎麼又出府了,不是才休的?”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聲音。
“和彆人調了幾天。”
這便是那個叫桃子的丫鬟在說話了。
“我昨日見你在做鞋子,還是男人的樣式,你個死丫頭是不是在外麵和漢子勾搭上了?你彆忘了,你和你表哥是有婚約的,兩家早就說好了,你……”
“娘!我知道,你彆說了,我心裡正煩。”
“好!好!我不說,我看你最後折騰個什麼出來!”
二丫躲在房簷影下,將裡麵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然後看了眼手裡的靴子,眸中多了一抹暗色,一個閃身人不見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了,靴子還了?”三保從櫃台出來,看了眼二丫手裡的靴子,“沒還?”
二丫不理他,徑直進到屏風裡,當著阿讚的麵,把手裡的靴子往桌上一摜:“還好我跟了去,差點被騙了。”
三保跟了進來:“怎的,不過出去一趟,回來這般氣呼呼的。”
阿讚亦疑惑看著她,見她氣都喘不平。
“那個什麼桃子還是李子的,原來……”
二丫剛要說出口,見阿讚一雙乾淨的眼正把她看著,三保哥說過,阿讚心裡極度渴望彆人的關心,若是知道這女子在哄騙他,指不定多難受。
“反正,你不喜歡她是對的,以後也不要喜歡。”
阿讚翻了一個白眼:“你把那靴子拿來。”
“怎麼?你又後悔了?”
“什麼後悔,等她來了,我找個由頭還給她,你白跑出去一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二丫將靴子還到阿讚手裡,又特意囑咐:“記住了,你不能喜歡她。”
阿讚撩起薄薄的眼皮,隨口問道:“為什麼?”
“我說不能喜歡她,就不能喜歡她,你聽我的。”
“嗯。”阿讚淡淡應下。
二丫很滿意,同三保出去了,不打擾他刺繡。
晚間,因魏家主在夫人房中歇息,她便宿在了隔間,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以前做任務時,大多是追殺和潛伏遞消息,殺人對她來說再容易不過,可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把那丫鬟殺了,好像不行,再怎麼說也是魏府的下人,可那丫鬟明明和彆的男人有婚約,還纏著阿讚,讓她十分惱火。
那女人若再敢來,讓她好看!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那個叫桃子的丫鬟又來了。
二丫隔老遠就看見了,不待她進門,將她攔在門口不讓進來。
“這位姐姐,煩請讓讓,我找阿讚哥。”桃子踮腳往裡看了看。
“你找他做什麼?”二丫雙手抱臂,寸步不讓。
雖然旁邊留有空隙,桃子卻不敢從那裡過,這女子氣勢太盛,感覺她一揮手能把她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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