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早就有了布置。
據探報,瓊州不戰而降,這一下太後乃至所有朝臣慌了,瓊州距京都不遠,魏澤以瓊州為據點,糧草不盛、兵力不濟等問題就不存在了,京都危矣!
京都議事堂內,正位之上端坐一上了年紀的婦人,婦人五十來歲,保養得當,皮膚看上去依舊光澤滑膩,隻是那雙眼睛卻透著疲憊,微微抿起的嘴角邊是歲月的褶皺。
此人正是慶王之妹,也是當朝太後。
“不知這朝中是否還有裴之渙的人。”
慶王坐於下首,擺了擺手,沉聲開口:“這些已不重要,如今魏澤才是我們最該擔心的。”
走到這一步,所謂的計策已經不能扭轉局勢,接下來隻能正麵衝殺,分出高低,成為王,敗為寇。
魏軍離城八十裡地搦戰,京師軍兵出城迎敵,但哪裡是魏軍的對手,京軍平日缺練,軍紀散亂不正,戰不過幾日,便敗下陣來,軍兵四處逃竄。
魏澤令手下連營紮寨,他此次身邊帶了陳羽和朱四為左右護將,因怕西縉乘虛而入,留魏秋鎮守關隘。
京都城外戰事起,這場戰事從開始便已注定,試想想,拿匪賊都沒辦法的軍隊,能打出什麼好仗來,慶王就是再手眼通天,老謀深算,也敵不過三十萬雄兵的日夜進攻。
戰事不過一個月便接近尾聲,魏澤拿下京都的最後一仗……
年輕男子額前散亂著幾縷發絲,嘴角溢出一股血,臉上再沒了往日的風流俊逸,隻有戰爭煙火下的傷痕累累。
魏澤打算在段十風死之前送他一份禮物:“段二郎,你在外裝得一副不務正業的輕狂樣,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段家還有一個比你更能裝的。”
“你什麼意思?”段十風問道。
“你那大哥,段一旭,他可比你藏得深。人前憨直無能,凡事沒有主見,人後又是另一副麵孔,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段二郎,他可比你狠。”
魏澤見段十風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說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你那大哥和當朝皇後有私情,他坐山觀虎鬥,借我之手殺你,他再從中得利。”
魏澤不僅知道段一旭的野心,他還要利用段一旭的野心,替自己助力一把,到那個時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段十風聽罷後,苦笑一聲,不過不重要了,男人摘了護肩,丟掉手中的方戟,朝對麵之人說道:“來!再打一場!”
魏澤亦除了肩甲,丟掉手中武器。
兩人一句廢話沒有,都直衝對方要害而去,又都險險避開,可段十風終究還是差了一等,需十分費力才能從魏澤手中掙脫。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他也沒想過打贏他,至少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段十風看了眼身後的懸崖,又看了眼魏澤,他對魏澤談不上恨,更多的是嫉妒。
而他心底恨的那個人卻是禾草。他將她當成救贖,她卻拋下他,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他的眼前隻有一條路,就是死。
段十風飛速朝魏澤跑去,在快要靠近之時足下一掃,塵土四起,魏澤下意識拿胳膊擋住麵部,段十風趁此機會將他圈住,帶著他朝身後的懸崖衝去。
魏澤想要掙脫奈何被段十風箍得太緊,在掉入懸崖的那一瞬,他伸手想要扒住崖石,不承想因為墜力,抓取不住,終於在多次失敗後抓住一塊突出的山石。
而段十風在兩人墜落之時便鬆開手,掉入崖底。
魏澤迅速抽出腰間匕首,慢慢往上攀爬,此崖壁太過陡峭,又沒有結實的落力點,一身力氣完全沒辦法施展,腳下一個沒踩穩,又快速往下墜去,魏澤慌亂之下,碰到什麼捉什麼,終於在扒住一塊山石後停了下來。
男人的額上已經布滿了汗珠,然後咽了咽喉嚨,側過臉,眼睛往下瞟去,崖下彌漫著霧障,一眼望不到底。他不敢大意,一點點攀爬上去。
此戰之後,魏澤帶兵入城,進宮朝見。太後自知大勢已去,頒下懿旨,冊封魏澤為護國大將軍。
“稟太後,慶王大逆不道,心內藏奸,欲奪皇權,當治重罪。”魏澤說道。
太後強牽起嘴角:“慶王忤逆,確實可惡,但他從前輔助先帝有功,大將可否……”
魏澤冷聲道:“輔佐君主是臣子本分,何談有功一說?不過太後認為有功便是有功,臣無異議,但慶王所犯之罪,功過不可相抵。”
“這個自然,不如這樣,將慶王一家發往禹丘,讓他安守禹丘,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禹丘,地處蠻荒,氣候惡劣,當地經濟十分不發達,讓慶王去禹丘做個有名無實的王爺,這輩子是再難翻身了,隻能老死在那裡。
“一切聽憑太後定奪。”魏澤說道。
這日,京都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便是慶王府門前,烏渙渙圍了一大片。
無論你當初如何顯耀,落敗之時皆是灰頭土臉。
貴極一時的慶王府,在舉家遷移時,門前隻停了六七輛馬車,因朝廷有令,慶王全家遷移至禹丘封地,隻可帶生活細軟,一應貴重之物由朝廷抄檢,不得帶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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