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業帝曆經三十年打拚才創下了大夏這片基業,又在皇位上坐了近十年,可謂經風曆雨,早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
可楚昊剛才那一番話,卻讓弘業帝差點破防。
之前他一門心思撲在愛女身上,隻想著替宣華出一口惡氣,如今回想一番,很快想通了楚昊一番良苦用心。
果然是朕看重的不二忠臣哪!
平複了下心情,連忙伸手虛抬,“愛卿快快平身,宣華,替朕請禦醫過來。”
宣華公主忙不迭地起身擦了擦眼淚,正要出去,卻被楚昊製止了。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
嗯?
弘業帝不解地看著他。
宣華公主更是心疼的彎下腰,輕聲道,“可你身上的傷……”
楚昊苦笑一聲,他身上的傷的確不輕,當時宣華公主拿著綠玉杖挾怒一頓狂砸,那是沒有絲毫留手啊……
“下官還要多謝公主殿下賜打呢。”
抬起頭,楚昊正色說道,“陛下如果這時找來禦醫,臣這頓打,恐怕就要白受了。”
“臣當時調戲羞辱夜含,穎王世子,吏部侍郎裴大人,禮部郎中王大人,以及偽燕使團都看到了。”
“臣的所作所為恐怕這時早被傳遍了京城。”
“臣身為朝廷命官,卻舉止放蕩,失德敗行,公主殿下在場,當然不會放過臣了。”
“而陛下得知此事,卻不加以責罰,反而讓禦醫給臣治傷,臣之前一番準備,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因此,臣身上的傷非但不能經過禦醫診治,反而陛下還應治臣之罪,如此方能不引起外人懷疑,讓夜含順利留在偽燕公主身邊哪!”
弘業帝聞言緩緩點頭。
楚昊說得的確有道理。
可宣華公主心裡卻更難受了。
這些傷,可都是她的傑作,楚昊非但不讓治療,還要謝她賜打……
眼看著她眼淚再次決堤不止,楚昊連忙安慰道,“公主殿下不必內疚,下官這麼做,自然已有心理準備,臣是出於自願的,況且這些傷,也不是很痛。
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公主殿下保密,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分毫,否則,臣這身傷,可真要白受了。”
宣華公主連連點頭,一肚子的話,卻梗在嗓子眼兒,怎麼也說不出來。
“唉!”
弘業帝長歎一聲,神色複雜地看向楚昊,沉吟半刻說道,“朕當然理解愛卿的一片苦心,可如此一來,愛卿的名聲可就毀啦!
你要做實此事,就算你再立多少功勞,朕也不可能給你升官。
更重要的是,民間傳出你有那樣的怪癖,還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你?
愛卿風華正茂,才智不凡,卻因此而毀了終身幸福,叫朕於心何忍?”
宣華公主聞言心中一顫。
是啊!
這一點她還真沒意識到。
換做是她,知道楚昊有那就樣的怪癖,打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不過……
想著想著,宣華公主臉上泛出微紅,偷看楚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