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棟這兩日也不好過。
所幸他出入黑市鬼市的時候做的隱蔽,有係統背書的喬裝沒人能看破,一直沒被查出來。
就是他家日常吃喝太好了些,比配給的多得多了,不過也在收入範圍內。
這點小問題,基本上很多高收入家庭都有,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單位也不至於為了這個收拾他。
但在抓那個槍手的時候,他顯露出的身手可太不一般了。
老任曾經在私底下說過,何雨棟這身手非常標準,有力量有條理,快準狠的,沒受過點訓練怕是打磨不出來。
就為了這一句話,何雨棟被查了個底朝天啊,還有人私下查過,他是不是真的何雨棟呢——怕被間諜換了人。
殊不知,這換人是真的換了,可換的不是殼子,而是芯子。
這哪兒查得出來不是?
查也隻能查出來,他們何家的兄弟兩個都和老兵學過一些拳腳,何雨棟之前身子不好,練得多了一些,後來恢複健康了,便比一般人利落許多。
至於如何利落到這個程度,也隻能歸結於他天賦異稟了。
於是乎,過了半個月,何雨棟終於被還了清白,複了原職,能繼續搞科研了。
可見這清白是真的清白,不然他少說也得被調離一線崗位。
彆說,他還又得了個表彰——表揚他挺身而出,勇於和反動分子作鬥爭。
就這麼著,他的名字算是又在上麵掛了一遍號,也算是因禍得福。
甫一恢複自由,何雨棟便想去醫院探望自己媳婦兒和孩子。可想想自己被拘了那麼久,連個澡都沒洗,就算是冬天也有點醃臢了。
而且,這個樣子去醫院,教冉秋葉看到了,豈不是更不心安?
於是,急忙洗漱一番後,何雨棟回家煲了一盅沙參烏雞湯,拎著去醫院看人了。
醫院裡,冉秋葉也已經快繃不住了。
“小冉,不是我不幫你,我這……你看,小何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遲遲不回來的。你也知道我家這情況,老的老小的小,實在是經不起波折了。”
竇大娘拉著自己的小孫女,滿臉賠笑,可這話卻讓冉秋葉一直冷到了心裡。
那小姑娘躲在竇大娘身後,神情怯怯的,頭大身子小,臉色蠟黃,身材乾癟,枯乾的頭發稻草一般,身子瘦的像蘆柴棒,明明已經十二三歲了,瞅著卻和七八歲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竇大娘,您看,一直以來,我家待你不薄吧。”
穩了穩情緒,冉秋葉緩聲說道。
“是,是,多虧你們小兩口了,可是,嗐,大娘實在是膽子小,我那小孫子,才六歲呢。”
竇大娘訕笑著直搓雙手。
“您看,實在是我這在月子裡,肚子上又挨了一刀,眼前離不了人。”
“我也知道您怕什麼,我就請您搭把手,看到我出月子。到時候您平平安安的回家去,我再給您包個大點的紅包,沾沾喜氣可好?”
冉秋葉心下一沉,臉上卻不肯顯出分毫,眉眼溫柔帶笑,說話輕聲細語,情緒十分平穩。
可竇大娘就是咬死了馬上就要走,甚至連這個月沒拿到手的的錢都不要了。
冉秋葉還沒出月子,精神本來就短,又這麼和竇大娘拉扯一番,實在頂不住了,隻得鬆口。
竇大娘見狀,簡直像是劫後餘生,拉著小孫女就走。小姑娘腿短跟不上,被扯得趔趔趄趄,卻也不哭不鬨,稻草人似的被帶走了。
就算這樣,冉秋葉那口氣都不能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