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街道,車水馬龍,夕陽之下不見街上行人有任何歸家打算,反倒是一盞盞的街上燈籠開始高高掛起,隨即江畔各處店裡都湧出了成群的殷殷豔豔,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繁華盛景。
“我以前好像經常坐前麵位置,給人開車來著…”江憶回想起上輩子給人當狗腿子,也是天天混跡這種煙花之地,如今這能坐下六七人的豪華大馬車之中,隻有自己一人空落落的坐著,實在不免產生了一股巨大的錯位感。
“誒?不對啊!我現在是女子!”江憶猛然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方才想起如今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混混了,女子在煙花之地上彆人車…啊這…江憶臉就這麼突然黑了下來,最後隻得搖搖頭。
天色漸晚,僅有餘霞尚在天邊之際,江憶便到達了大紅燈籠高掛的一處江邊牌坊前,管事為江憶開門後,更是有一下人遞來了木踏,讓江憶能優雅的從馬車裡緩步走下。
定睛一看,這牌坊更像是一個碼頭,但其中有一個直通江麵的長廊,兩旁掛滿了一盞盞燈籠,長廊儘頭更是四層高的江上樓閣,其上燈火通明,好不氣派。
江憶憑借觀明鏡法的眼觀海之力,輕鬆就看到了江上閣樓四層之上的窗台邊,正站著一個年輕人看向這裡,自然是燕三月。
“憶先生,我家公子就在碧空樓四層設宴等您,您請…”管事恭敬的站到江憶一邊,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知道了。”江憶點點頭,就直接往長廊走去。
雖然她身型嬌小,可少年遊在身側,江上之風吹動衣袍與黑發飄舞擺動,縷縷的細小紅發絲更是在燈籠之下顯得更為鮮紅,加之身上脫塵的氣質,竟是讓江憶走出了一種仙子臨塵的感覺。
隨著碧空樓內侍女的領路,江憶一步步的踏上那紅色的旋梯,在空無一人但卻燈火通明的碧空樓內,一路向上,直到頂層。
“春風拂柳碧空樓,煙波江上待行舟。綠瓦紅簷映日輝,千裡目送友南遊。江姑娘,感謝你賞臉來碧空樓赴宴,請…”眼見江憶登上碧空樓四層,燕三月便從主座上起身相迎,隻是諾大的四層閣樓大廳,入席者隻有他燕三月與江憶。
“繁花似錦醉秋色,鶯歌燕舞江上遊。海闊天高鵬程遠,碧空樓下話綢繆。見過燕公子,煩請公子呼我為憶先生,在下此來便是代表陶城而來,是陶城城主葉銘海的副手,憶先生。”江憶一聽這小子竟然不叫自己名號,立馬就證實了自己心中的某個猜測,怕不是這姓燕的真看上自己了,所以當即毫不猶豫的亮出自己的立場。
“好好好,江姑娘好文采,這首《碧空樓送友人至南海》乃千年之前,一被稱為詩仙的李姓吟遊詩人所留,沒想到江姑娘上來就能如此工整的對出另一段詩句,在下佩服。”哪知道燕三月絲毫沒有改變稱呼的想法,隻是一邊招呼江憶坐下,一邊繼續對著江憶堪堪而談。
什麼《碧空樓送友人至南海》,這分明又是不知道哪個越過來的人,拿著詩仙的詩修改後在這牽強附會,所以江憶順口就給他對上了一句。她怎麼不知道這人什麼想法,不就是霸道總裁,想來就來,想必是平時都碰不到一個敢於拒絕他的女人。
“燕公子,賣弄風月什麼時候都是有時間的,今日獨自請我到此,應該不是為了和我談風弄月吧?”江憶雖然內心冷笑不止,但臉上還是那溫婉優雅的微笑,便隨著侍女的引領,落座在一側客座之上。
“江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語,遊俠作風,且品嘗一下你家鄉的鳳梨果釀,遠遊在外應當挺懷念故鄉的吧。”
燕三月此話一出,一個侍女就端來一冰鎮酒壺,然後為江憶的夜光杯上倒上了金黃色,鳳梨果香四溢的瓊漿。
這讓剛一坐下的江憶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隨即,她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輕輕一嗅後便把這鳳梨果釀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再次麵帶微笑的示意侍女再給自己倒上一杯。
“燕公子好手段,這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把我的來曆調查清楚了。”江憶一手端酒杯,漆黑的眼眸變得深邃起來,並盯著燕三月。
“明明丹田破碎,卻在十五歲成功凝聚氣海,設計殺害了劍玄宗的一名真傳弟子,還讓劍南關的一名千峰境上仙指名道姓要殺你,我若不查一查,怎麼知道你這位大名鼎鼎的憶先生,竟然如此不凡。”
說話之際,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了餐桌,白切雞、脆皮燒鵝、蜜汁叉燒、梅菜扣肉、蠔油牛肉…皆是大鴻南贍郡的地道美食,燕三月更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燕公子不妨直說,你請我到此,是為了什麼吧。”江憶可不跟燕三月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就是一頓吃喝,當然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儀態,並沒有徹底的放開如上輩子當混混一樣的胡吃海喝。
“江姑娘以為,這陵江,黃鶴城夜景如何?”燕三月沒有動筷,而是細細品嘗著南贍的鳳梨果釀,問了這麼一句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