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就是想玩一個人人都說她是好人,其實她就是個大壞人的人生遊戲。
“這位姑娘要來府裡做牛做馬、做貓做狗,柳郎,你怎麼看?”
長樂再次無視了秦珊,秦珊一句‘姐姐妹妹’就把長樂的身份拉下十幾層,長樂也隻好順著秦珊的話,把‘牛啊馬啊貓啊狗’地抬上來。看看誰聰明,誰被聰明誤。
“我?”柳承熙被長樂點名來問,剛緩些的臉色,又青白起來,“表妹,”長樂更正,他也要這麼叫,他把聲音放軟,“表妹,你聽我說,我和珊妹絕非你想的那般不堪,不是偷情的……”
這話說得好無賴,長樂打斷他,“不是偷情,那難道還是我和柳郎是偷的,她才是正經的,若是柳郎心裡沒我,我即時可以去舅舅麵前取消你我的婚約,我願意成全你和她的,隻要柳郎你開心就好。”
長樂眼見著她說取消婚約時,秦珊微微抬起的眼眸裡綻出極亮的光來,隨後很快就被柳承熙打破了。
柳承熙急急地說:“表妹休要傷我的心,你我婚事,天定良緣,怎麼可取消,我與珊妹……我與珊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他一狠心,將這樣的話說出來。
柳承熙被長樂說的話嚇壞了,長樂的舅舅是當今聖上,若是他的婚約是經當今聖上的手取消的,以後可想而知——他一輩子都不用娶媳婦了,更彆提仕途之事。
哪個世家權爵的好人家的姑娘會願意嫁給一個被當今聖上否定的男人呢?而秦珊……這小情小愛、床上樂趣,怎麼也比不得人生得意,他是有大誌向的。
雖然他不覺得長樂在當今聖上那裡有多麼受寵,但長樂畢竟是皇家的郡主、聖上胞姐惟一的女兒,這個風險,他冒不起。他雖自認風流倜儻,但功名利祿同樣是他的最愛啊。柳國公府的爵位,他嘴上不說,心裡和他娘是一樣地惦記的。
一個說是逢場作戲,一個說是不能自抑,長樂心底笑得一片沁然,極舒服了,不能再萌萌噠了。
她不緩不慢地瞟了秦珊一眼,這個前世據說是柳承熙真愛的女人,在柳承熙心裡的份量也不過如此,自己不過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可以試出真假。
男人啊,什麼愛不愛的,問世間情為何物,在他眼裡,不過是廢物。
這一刻,秦珊的臉色比長樂帶人闖進房門那一刻時柳承熙的臉色還難看,看向柳承熙的眼神也恍若不認識般,嗔恨含愁,看得柳承熙一陣牙疼心疼,可他有什麼辦法,長樂還在眼前呢。
他隻能對秦珊使了使眼色,那意思是等他把長樂娶過門後,生米成熟飯,就是他說得算了。
到那時他執意要接秦珊進門,長樂還能擋得住。他至少有一百種百法讓秦珊進柳國公府,讓長樂活不下去。
秦珊自知這個道理,隻能暫時把這些委屈壓一壓,她也不想費勁心思謀來的姻緣,最後隻要個空皮囊——換句話說,柳承熙若不是柳國公府的嫡子,有可能繼續柳國公府,她才沒心情和柳承熙演男歡女愛的纏綿戲呢。
秦珊不知道,前一世,在長樂活過的前一世裡,最後,秦珊如願以償做得了柳國公府的國公夫人,這一世,長樂笑笑,不好說。
“既然柳郎說是逢場作戲,姑娘怕是進不來了,府裡不缺貓啊狗的,府裡一掐一把,就是我身邊也有那麼幾個想要的呢,”長樂抬抬手撫了撫鬂邊的步搖,“你說是吧,裁春?”
被長樂點到名的丫頭,正站在長樂的左邊,穿著一身淡綠色的羅衫,趁著瑩白的肌膚,嫩晶晶水靈靈的,忽被問起,整個人都驚呆了,迎著長樂望向她的眼神,心神一顫,抑製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郡主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自己明明遮掩得很好,每次和柳少爺見麵也是找得極隱蔽的地方,這……這是怎麼漏的呢?
在長樂點出她後,裁春立刻感受到了來自床上如刀如錐般的目光,秦珊看她時如毒蠍,如果眼睛能殺人,裁春覺得她已經淩遲而死了。
“郡主,”
裁春嚇得跪在地上,她才不管秦珊怎麼看她,不過是外麵的野女人。她也沒天真到以為柳公子隻對她一個說情啊愛的話的。
隻恨柳公子也是太不自重也太不小心了,她想起剛剛在門外聽到的那些,真是又氣又惱又羞。
她早早就盼著,等郡主嫁過去之後,她若有個一男半女,依著郡主的情份,怎麼也會抬她個姨娘之類的。
隻是她和柳公子這事,絕不好現在
就露出來,這不是……這不是打郡主的臉嗎?
她自小侍候長樂,這點子道理還是懂的。哪怕長樂是個好糊弄的主子,她做為仆婢多少也是怕的。
最主要……她更怕長樂的娘!
說起來她們這些奴婢都是富昌候老太太給放在長樂身邊侍候的,蕭華長公主平時是不怎麼看管長樂的,她對女兒的寵愛都是要什麼給什麼,長樂不張口,她就以為長樂是不要的。
她有她的樂事消遣,沒那個時間細致入微儘得到母親的職責。但是,這位長公主卻喜歡不定期抽查。
你不知道她哪個時間段被哪個男寵侍候得不好,抽個羊角瘋,就帶著一群太監宮女殺上來,把郡主身邊侍候的挨個盤問一遍,看著不順眼、覺得可能欺瞞主子、侍候不到位的,不問青紅皂白,就收拾一頓。
蕭華長公主收拾人的手段,給裁春留下太多陰影了。
蕭華長公主從不把人整死,都是整得半死。經蕭華長公主收拾完的人,就沒有還能留下侍候的——侍候自己都費勁了,哪還能侍候得人。
何況自郡主上次醒來後,有許多地方都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明明性子還是那性子,處起事來,卻整個畫風都不對了。
長樂像是沒看見般,她也沒有指責什麼,她慢聲細語地說:“柳郎不必瞞我,我雖是郡主,但也是三從四德學過來的,祖母教我女子不能善妒,等著你我成婚後,你看上眼的,我怎麼能不抬,何況裁春還是自小侍候我的,這點臉麵,我更得給。”
她隻不過是把以後將要發生的事,提早端上台麵來,讓秦珊心裡知道她有多少‘姐姐妹妹’,看看她們還能否像前世那麼好、那麼和諧罷了。
至於柳承熙的臉色難看成什麼樣子,她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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