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剛端起杯的手微微一顫,杯中酒灑出來少許,順著杯沿緩緩滑下濕了相國的手心。
百裡沐笙繼續道:“當日相國嫡子生死,東方朔可曾不遺餘力追尋真凶?”
相國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很清楚百裡沐笙在竭儘言語挑撥。
不過當初東方朔確實沒有追尋真凶,隻是涼薄的道了一句:“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棋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百裡沐笙見相國不回話放下酒杯,“您為臣,無論誰當皇帝您都是臣。所以,您又何必不遺餘力幫東方朔?”
“倒不如幫我,我來幫您除掉,讓你倍感忌憚威脅處處拿您當槍使的東方朔,讓您痛失愛子的慕容修。”
“放肆!”
相國手中的酒杯猛然砸在桌麵上。
“嘭!”
酒杯瞬間碎裂成三片,酒水飛濺而出。
撲了一些在百裡沐笙的臉上,其中一塊碎片從她眉尾飛過,留下一道血線。
百裡沐笙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襲來,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儘,取而代之的一臉冷然。
與此同時相國蹭的一下站起來,滿臉憤怒的指著百裡沐笙厲聲嗬斥她。
“你可知,就憑你想殺六皇子和安王之心,我就能啟奏陛下將你即刻斬殺!”
百裡沐笙緩緩起身走了兩步看著麵色憤怒的相國,一雙清冷的眸中毫不掩飾湧現的殺意。
“相國何必動怒,既然您不想除慕容修和東方朔。”
她說著,手摸到桌上的酒杯碎片捏在手裡,聲音冷冽如冰威脅:“那我……便勉為其難先除掉您了。”
突如其來的威壓讓相國的身子猛的一顫,抬起的那隻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百裡沐笙那雙清冷的眸子裹挾著犀利的凶光讓他如身處寒冬臘月,被冰霜裹挾瞬間手腳發麻。
他此刻手腳冰涼僵在了原地,心跳如雷。
相國額頭冒了汗鐵青著臉,惱怒後麵藏著懼怕的目光落到了百裡沐笙捏著碎片的手上,聲音低沉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難道你敢殺了本官不成!我可是聖延的相國!”
百裡沐笙見他額頭的汗水順著臉劃過他的脖子滾進了衣領裡,鬆了捏著碎片的手。
隨後散儘一身殺氣滿臉笑靨如花,“和相國開個玩笑,相國怎麼怕成這樣?”
她順手拿走了桌上沒開封的酒和那束花,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想到什麼,“相國可知,如今住在鳳梧宮的並非是真正的顧皇後?”
相國一驚同時雙腿一軟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猛的扭頭瞪著她的背影,“你所言當真?”
百裡沐笙嘴角噙著詭笑,目光看著門外,“我真心投誠,真不真的相國一查便知,屆時可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
“相國若是與我合作,我可以向您保證,東方朔和慕容修都會被一擊斃命,還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到您頭上。”
出了書房才不過幾步距離,就見一個文靜溫和的美人緩緩朝這邊而來,她身後還跟著四個侍女。
百裡沐笙在院中頓住腳步,仔細打量停在她不遠處的姑娘。
她看上去溫柔賢淑,生的閉月羞花,儀態舉止得體。
隻見她微笑著欠身行禮,聲音如黃鶯出穀詢問:“這位姐姐麵生,不知是哪家的姐姐?”
百裡沐笙麵無表情看著她反問:“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