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來自靈山,可我不知靈山如何去,我連當初如何從靈山出來的都不記得。”
無跡垂眸往側邊走了兩步,抬手掌心聚力,看著手中藍色的光暈,似乎在努力回想。
百裡沐笙聽著無跡無奈的語氣,此刻心中滿腔疑惑,更多的是失望。
看無跡的模樣,不似說假話。方才赤姣的模樣,她似乎也不知道靈山如何去?
這其中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
半晌後百裡沐笙突然神色一亮,滿是希冀的眸子看著無跡問:“慕容修的母妃,是否來自靈山?”
“不知,她來曆不明。”無跡搖頭歎息,淡然撤回掌心內力聚集的光。
“曾經北溪,西涼,東洲三位皇帝動用一切勢力也未曾探到她過去分毫。她突然現世,不過短短十幾載又突然消失,無任何蹤跡可循。”
突然現世,突然消失?
難道和陌離一樣來自異世?
可慕容修不是說他母妃,是被皇帝賜鴆酒,封棺沉湖麼?
百裡沐笙神色複雜垂眸深思,眉頭緊緊蹙起。
她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白玉劍,渾身都被衝不破的疑惑圍繞。
無跡見她如此模樣,微微搖了搖頭。
百裡沐笙突然覺得有些不適,亂如麻的思緒猶如無數根細針,紮的她腦袋隱隱作痛。
無跡見她緩緩走到院中石桌坐下,又將手中的白玉劍放在桌上,雙手按捏太陽穴,雙眉間似乎鎖著痛苦之色。
他雙手負在身後,仰頭看著天上被烏雲遮去大半的圓月,意味不明發問:“王妃可還記得您母親從何處而來?”
百裡沐笙捏著太陽穴的手停住,抬眸不解的看著無跡的側影,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母親從何處而來?
她隻知母親是在百裡奇還隻是一個百夫長時,就與他拜了天地結為了夫妻。
後來百裡奇因戰功赫赫,憑借功勳被封校尉,此後更是風頭無兩屢立戰功,被當時的將軍看中提拔為副將。
再後來,百裡奇憑借戰功納妾,不過兩年就將妾抬為平妻,母親也從未有過任何怨言。
可府中從未有人談論過,母親從何而來……
她也從未曾深究過……
似乎也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家鄉在何處,母家還有何人……
此前紀有名也說,他是因為母親才被逐出師門……
無跡半晌沒聽見她說話,回身就見麵色迷茫呆滯,雙眸複雜疑惑的盯著自己。
他抬步走到百裡沐笙對麵坐下,目光落到她左手手腕上的翠蘊琛寶上,“這個鐲子出自靈山。”
百裡沐笙目光落到清透明亮的鐲子上,那隱藏鐲間的暗影此刻更為幽深神秘,仿佛蘊藏著無數的秘密。
無跡看著那鐲子半晌,語氣平常,說起了它的作用。
“此鐲子可避毒驅邪,蘊藏強大靈力,可助習武之人快速提升境界,亦能助外傷內傷快速恢複,還能助常人修習禁術不被反噬。”
百裡沐笙眸光微動,怪不得,當初它能壓抑煙花碎的毒。
半晌後她抬眸看著無跡,神色篤定詢問:“慕容修助我恢複內傷,外傷也有益處,他體內是否也有靈力?”
無跡目光從鐲子上移開,掃過百裡沐笙滿是急切之色的臉,落到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雙眸上,遲疑片刻,“這鐲子……是他的保命符。”
百裡沐笙聞言雙瞳緩緩睜大,瞳孔微微發顫,雙手緩緩搭在石桌麵上,心臟先是一緊,隨後緩慢而沉重的跳動。
無跡一眼不眨盯著她,將慕容修為她的付出,坦然相告。
“他為了讓你不受桑泉壓製內力,為了讓你快速恢複內傷外傷,舍棄體內靈力救你。後又讓你可以不用受製於人,所以把鐲子給了你。此後沒有靈力輔助,融合嬰靈之力屢遭反噬,如今……”
百裡沐笙麵色一點點發白,指尖輕顫緩緩扣住石桌麵,渾身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眼底有微光顫動閃爍。
無跡沒說完的話讓她內心升起慌亂和不安,可她不敢問,她怕接下來的每個字都不是自己想聽的。
可無跡的沉默讓她心中似有驚濤駭浪翻湧,裹挾著她的心臟闖入了深淵巨穀。
那巨穀中湧現出讓她退無可避的恐懼,將她瞬間吞噬。
無跡見她麵色蒼白,吼間滾動半晌卻是一言不發,眼中滿是複雜。
似狐疑,似驚詫,似不解,似感動,還有不安和愧疚……
無跡麵色有些沉鬱,眉間鎖上了憂愁,歎了口氣,語氣十分唏噓。
“他自從知道你想要江湖自由,雖答應留下卻始終不喜這樣的生活。他便想儘快奪了天下,讓這天下間,任何一處都可以任你來去自由,平安瀟灑。”
百裡沐笙模糊的視線突然清明,眼中緩緩滑出一行清淚,手指輕輕蜷起成拳。
整個人瞬間被無法言說的欣喜和感動包裹,還伴隨濃烈的愧疚和委屈。
慕容修為了不讓她受人牽製,把自己的保命符給她了……
可他從來未曾說過隻言片語,甚至連邀功討喜都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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