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離朝他走過去笑著回:“他們是我的朋友。”她說著指了一下慕容修,“這是你們東家。”
“東家?”那人狐疑的看著慕容修。
他們在這裡十年,可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東家。
那人打量陌離和慕容修半晌,隨後衝身邊的人小聲說了什麼,那人便轉身離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矮小老頭緩緩而來,麵色激動帶著一些急切。
老頭年過六十可依舊步履矯健,健步如飛,頭上裹挾白色頭巾已經發了黃,衣裳袖子挽到了臂彎處。
他一見到慕容修就老淚縱橫,顫抖著嘴唇喊了一聲:“少主子,是您嗎?”
“是我。”慕容修淺笑著點頭,“鐵老,我回來了。”
鐵老聞言眼裡閃爍著激動的淚光,立馬雙膝一彎就要跪地行禮。
慕容修快走兩步到他身前,拖住了他的雙臂,“北溪已亡,我已經不是北溪六皇子,您不必再行此大禮。”
“您的眼睛……”鐵老被慕容修扶著站直身子,仰頭望著慕容修時,麵色滿是悲痛和心疼。
“無礙。”慕容修笑著搖頭,“隻是眼疾犯了,有些畏光,故而遮起來了。”
鐵老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慕容修的雙臂,語氣悲戚,“這麼多年……您受苦了啊。”
“不苦。”慕容修心中一暖,笑著搖頭,“都熬過來了。”
“當初您離國時才十歲。”鐵老上下打量他感歎一聲,還抬手比了一下,“就跟我打的長刀一般高。”
他說著語氣帶了些責怪,“那時您說三年就會回來了,讓我好好保重身子等您回來,可我等了三年又三年……”
鐵老說到此處哽咽的再也無法開口。
渾濁的雙眼中蓄滿的淚水悄無聲息滑落,嘴唇顫抖著,一眼不眨的盯著慕容修。
三年又三年……
多少個春夏秋冬,杳無音信。
隱衛們聞言心中一悲,紛紛垂下頭去。
百裡沐笙更是沒忍住,把臉彆向沒人的一邊,抬手將眼角滑落的淚水彈飛。
“是我食言了,讓您憂心了。”慕容修眼眶一酸,語氣帶了些愧疚。
鐵老一邊垂頭搖了搖,一邊雙手重重的拍了拍慕容修的雙臂。
那重重的兩聲,仿佛在抒發自己這麼多年難捱的等待,和自己在此事上的無能無力。
其他人不知道慕容修和鐵老之間的故事,可透過隻言片語和二人的互動,也是能體會到他們之間深厚的情誼。
半晌後,鐵老拉著慕容修往後院的一處雜物間而去,“少主子,您隨我來……”
身後的隱衛紛紛讓開一條道來,鐵老拉著慕容修走到門口,隨後掏出鑰匙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