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半年過去了,再提起慕容修,心裡已經不會難受了。
“那他可是葬在了北溪皇陵?”鐵老追問。
他始終不信慕容修真的死了,可如今卻是不得不信了。
百裡沐笙聽見鐵老的話,手一鬆,剛拿起的手銃就落回了桌上。
從前有人提起,她心裡都會莫名一酸,好半天才能適應那壓不下去的難受。
如今卻是覺得心上空了一塊,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不踏實。
“他沒有葬在北溪皇陵。”百裡沐笙望向鐵老。
見鐵老的反應有些掩飾不住的喜色時,補了一句,“本王親眼見他身毀魂散,未留屍骨,故而……沒給他立衣冠塚。”
鐵老眼裡的喜色瞬間散去,他方才還以為,是沒想到屍骨。
沒找到屍骨那就意味,還有活著的可能,可“身毀魂散”四個字徹底澆滅了他的為數不多的希望。
百裡沐笙見鐵老麵容哀傷,眸中也是隱隱閃爍淚光時,柔聲囑咐:“鐵老,此去南陵要好好保重身子,說不定慕容修哪天就回來了。”
她也不知道這話是安撫鐵老的,還是安撫自己的。
說完這句話後心上的空蕩感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添了些無力,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鐵老點頭時就見百裡沐笙麵上,多了些不易察覺的哀傷,垂眸不過片刻就闊步離開了兵器營。
出了火器營,赤姣候在門口,她見百裡沐笙神色不好,關切了一句,“陛下,西涼一事,您也彆過於憂心。”
百裡沐笙轉身看著兵器營門口,“陌離離開北溪這段時間,你覺得派誰來盯著火器營,繼續督促造火武器為好?”
“除了現如今的離火軍,能懂火藥的,隻有從前聽從安王吩咐參與造火藥的隱衛。”赤姣坦言。
百裡沐笙點了點頭,轉身往皇宮方向走,赤姣緊隨其後。
她還是不習慣坐龍輦,許是從前在北溪城從來不能如此,堂而皇之坦然自若的走上一走。
所以如今每次出宮,都更喜歡走路,走得累了就用輕功。
她也不喜人多跟著,宮內的時候就玉露常跟在身旁,出了皇宮就赤姣隨行。
赤姣見她雖目視前方,卻是滿臉沉思,路過的人同她行禮她也未曾察覺。
擺了手示意百姓起身離開,這才問:“陛下,您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百裡沐笙停了步子,偏頭看了赤姣半晌,“本王打算讓你暫時接手火器營。”
赤姣一愣,她如今是禁軍司都指揮使,負責皇城皇宮安全。
如今西涼異動,倘若西涼派殺手潛入北溪刺殺,她接手離火軍那百裡沐笙的安全……
百裡沐笙看穿赤姣顧慮,抬步往前繼續走,“你如今是整個北溪除了本王和攝政王之外,武功最高的,強者為王。”
“火器不比其他兵器,西涼不舉兵而來便罷,一旦來了可能就是城毀人亡。”
“故而你要趁西涼來攻前,找到應對火器的法子,還要震懾住手持火器的離火軍,有些規矩得提前立好。”
赤姣了然百裡沐笙的意思,讚同的點了點頭。
“陌離來自異世,雖提出了一套完善的軍事化管理政策,成效顯著,讓北溪半年內,無論是國民體能和兵力都增強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