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袁靜是真心的!”
終於冷靜下來了,廖主編坐在審訊室裡,開始如流水一般講述他和袁靜之間那沒被人倫常理的不被人接受的愛情。
“她是從川省來的,我以前也在川省生活過,再加上我們雜誌社,又是做美食和烹飪題材的。所以工作上,我們難免走的近了一些……”
人總是要給自己找一些理由,好像有了這些理由,自己做錯事的罪責,也能減輕幾分似的。
可事實上,借口就是借口。
“廖主編,你應該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就算你和袁靜之間,再怎麼是出於真心相愛,但這件事對你的妻子公平嗎?”
“不不不,我和我老婆之間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你不知道,像我這樣的知識分子,在那瘋狂的年代,到底有多害怕,我是迫不得已才和我的妻子結婚的,比起我,她更喜歡權力,她的職位比我高的多,甚至就連我來雜誌社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可是,我從骨子裡就和他不是一路人,我是一個文人,我不喜歡權力,我不喜歡被任何人所安排……”
“可是你說的再好聽,你還是殺了袁靜,殺了一個被你欺騙,還懷了你孩子的女人!所以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我……我隻後悔我的命運為什麼如此悲慘,你不能理解,我殺掉袁靜,難道我的內心就不痛苦了嗎?那畢竟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我親手結束了她的生命,這種感覺你能理解能想象到嗎?你們這些公安,隻是會拿這些話難為人……”
虛偽的人見多了,但是像眼前這位自稱擁有文人風骨的廖主編這樣虛偽的人,陳青峰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在他的心裡,原來所有人都隻是可以舍棄的棋子而已,可他忽略了一個事實,就算這位廖主編把自己看得再高,他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我有點好奇,你們憑什麼認定,殺害袁靜的人就是我?”
“因為,我們大部分人的收入都買不起照相機,或者說不可能把攝影當成是一項愛好,放眼整個雜誌社,也就你和其他幾位同誌有這個經濟基礎,不過從穿著上來說,你明顯是最有可能的那個,說句讓你不開心的話,在你眼中一無是處的妻子,才是你擁有如此物質生活的保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經常使用給袁靜拍照的那台相機,也是你的妻子買來的吧!”
陳青峰一句話,讓犯罪分子立刻就啞口無言了。
那句給袁靜拍照的相機也是你妻子買來的。一下子撕破了廖主編那虛偽的知識分子的偽裝。
如果不是因為他有一個在輕工業局當局長的妻子。
他根本坐不到主編的位置上。
所謂的,什麼風流倜儻?什麼有品位的生活?什麼文人的風骨?
恐怕全都要為那五鬥米而折腰。
“我無話可說!”
最終,犯罪嫌疑人選擇了認罪。
然後供述了,從山塘市離開之後,他誘騙袁靜去北戴河,說是帶著這個單純的女孩去看大海,實際上是想擺脫袁靜這個包袱。
而從廖主編的供述中,陳青峰也知道了一個事實。袁靜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所以這個女孩極度的戀父。
陳青峰看著口供,隨後,讓犯罪嫌疑人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從這間審訊室裡走出去之後,廖主編一生驕傲的社會地位,還有他的人生都將發生改變。
從此等待著他的,是漫長的牢獄之災,當然也有可能是死刑。
……
“哎呀!人呀,就是不能太飄,好好的日子過成了這樣,你說,那個當主編的,要是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就沒這些事情了嗎!”
晚上,終於破了一個案子,陳青峰請大家一起出去喝啤酒。
這年頭在首都這邊請客,可是一件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