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億年,你嘀咕啥呢?”
“龔浩鵬沒有告狀,但我們也不是傻子。”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能啊?前腳被警告處分,後腳就拿玻璃紮人家脖子,你是生怕自己不被開除嗎?”
老高一眼就看穿了潘億年的想法,瞪著眼珠子咆哮如雷。
潘億年本能地脖子一縮,低下了頭。
哪怕重活一世,被老高銘刻在骨子裡的敬畏,也沒有消散。
不過,讓潘億年欣慰的是,龔浩鵬沒慫。
沒慫就好。
否則,想要一步到位,就得費點勁了。
可老高,卻被氣壞了。
砰!
老高一巴掌拍在了講台上。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搭配著窗外的烏雲,就好似即將拉開暴風雨序幕的驚雷。
嚇得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就連低頭偷笑的莊子文,也被嚇了一跳。
“潘億年,你的腦子是乾什麼使的?咱們班那麼多同學是乾什麼使的?”
“那麼多人,非得逞個人英雄?非得用玻璃?”
“你不會讓人抱著他,拿拳頭使勁錘他啊?”
老高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潘億年的鼻子,唾沫橫飛。
“啊?”
潘億年一臉錯愕。
其他人,大張著嘴巴,兩眼放光。
“啊什麼啊?給我站直嘍!”
老高掏出一個信封,摔在了講桌上,目光掃視全場。
“這,是潘億年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給你們爭取回來的補償。”
“每人30塊的飯票,晚上還有一份免費盒飯。”
“潘億年的行為固然不太可取,但不可否認,你們每個人都是直接受益者。”
“可某些人,卻讓我很失望。”
“外人都欺負到自己同學頭上來了,這些人非但不幫忙,還把自己同學往外趕。”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自私自利的蠢貨。”
“這些人,每人800字檢討,什麼時候寫完了,什麼時候去我辦公室領飯票。”
老高失望地掃了莊子文和柳依依等人一眼,然後從信封裡掏出一遝子花花綠綠的飯票。
“其他人,一排一排地過來領,從最左邊開始。”
嘩啦……
最左邊的同學,連忙起身,興高采烈地走到講台前領飯票。
每個人領到飯票之後,都會下意識地看莊子文和柳依依一眼。
柳依依使勁低著頭,使勁攥著鋼筆,又惱又氣,難堪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莊子文手裡的鋼筆,更是戳破了卷子,浸黑了一大片,臉上滿是無法壓製的憤恨。
“活該!”
等所有人領完之後,潘億年笑嗬嗬地走到講台前麵,伸手去接飯票。
誰想,老高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
“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還有臉笑?”
“那個龔浩鵬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
“這幾天給我安分點,遇到什麼事,直接去找我,記住了沒?”
老高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潘億年一眼,然後一指門口,“去我辦公室,我晾了一壺涼白開,罰你給所有人倒水,有沒有意見?”
“沒有,沒有。”
潘億年連連搖頭,轉身走出了教室。
彆人可能不知道老高的意思,但是他懂。
老高這是打著處罰他的幌子,消除大家心裡可能存在的怨氣。
也是借此,讓他感謝同學們幫忙。
再加上剛剛發下來的飯票。
大家不但不會怨他,還會念他的好。
老高,就是這樣。
看似粗魯暴躁,實則心思細膩,總能在不經意的瞬間,給人直扣心門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