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秦在錦留了一些銀兩給那個少年,擔憂地說道:“這些銀兩你且拿著,先尋個安全之地避一避風頭,切莫急著歸家。”
他怕那些收債之人再去尋他麻煩。
然而,白簡承並沒有收下秦在錦的銀子,而是開口問道:“公子要去什麼地方?”
他瞧得出眼前這兩人絕非等閒之輩。
即便自己東躲西藏,恐怕也難以完全避開談家勢力的眼線。
與其如此,倒不如跟隨在他們身旁,或許尚能多一線生機。
司徒信頭也不抬的冷聲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彆打聽。”
可白簡承哪肯輕易罷休,隻見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挺了挺胸膛,辯駁道:“我今年已然十七歲,可不是什麼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言語之間,儘顯少年人的倔強與不服輸。
司徒信聽他這麼說,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他。
誰不是這個年紀過來的?
心裡那點彎彎繞繞他會不知道?
“敢問令尊是何時去世的?”秦在錦換了話題問道。
白簡承微微一怔,低聲答道:“上個月……”
“那你這些日子都是怎麼生活的?”
“我有手有腳的,乾啥不行啊!既能打雜又能送貨,隻要能給我一口飯吃,啥活兒我都願意乾!”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著亮光,於他而言,這種憑借雙手來換取生活所需的方式,讓他感到格外的踏實。
仿佛這世間之事皆是如此,隻要活著就會有盼頭。
反觀他爹還沒死的時候,那日子簡直是苦不堪言。
三天餓九頓是常態,平日裡隻能靠喝水充饑。
而最令他難以承受的,是那個嗜賭如命的爹又酷愛飲酒。
回回輸了錢不如意就會去喝酒,而喝醉以後便拿他這個便宜兒子撒氣。
他娘當初就是受不了他爹這德行,連夜收拾好行李逃了。
他曾不顧一切地追出門外,哭著詢問阿娘為何不能帶他一起走。
可阿娘說:“你是他兒子,你身體裡流著他的血,你以後也會成為他那樣的爛人!”
那年的他不過十歲,就被他那會“算命”的娘,定下了一生的軌跡。
起初是娘沒了,後來是地沒了,再後來是房子沒了,現在倒好,爹也沒了。
“那領頭的你認識麼?”秦在錦繼續追問道。
白簡承點頭回應:“認識,此人名叫老鄂,乃是談大的手下,專司催討債務之事。””
“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