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瞬間反應過來:
“臥槽林弦!你之所以喊我去山東曲阜,該不會是挖張雨倩的墳吧?!天啊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以為你是說想給楚安晴挖個墳、挖個坑紀念一下……結果你要我去挖死人的墳?”
“你這過分了哈!即便是身為你的發小,你這種行為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怎麼想的?你知道刨人祖墳在龍國是什麼概念嗎?這事是一般人敢乾的嗎?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行了,彆吵了。”林弦伸手打斷他:
“我也知道這不道德,乾的不是什麼好事。但正如你所說,楚安晴是我們的朋友,她消失這件事,我們難道不應該弄清楚嗎?我們不得對我們的朋友負責嗎?”
“行李箱裡有我當初拔下來的楚安晴頭發,我們隻需要挖一下張雨倩的墳,然後從裡麵獲取遺體殘留的骨頭、或者牙齒之類的,和楚安晴的頭發進行dna比對,就可以得知這兩個長相一模一樣女孩的具體關係。”
“要是dna比對不一致,完全不是一個人,那我們就可以單純把她們兩個人當成長得像來處理……可是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人無論如何不可能毫無關係吧?我更是猜測她們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現在我也不知道比對完dna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事情會往什麼方向發展……但是,眼下搞清楚楚安晴身上發生的事情,唯一的線索就是張雨倩,張雨倩的墳墓,dna。我們總不能放著這麼明亮的一個線索不管吧?我總要弄清楚真相,回東海給楚山河一個交代。”
高陽臉色煞白,顫巍巍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這事……彆管怎麼看,都太離譜了。而且換個角度來說,張雨倩死了不應該是火化才對嗎?火化之後,高溫焚燒的骨灰,哪還有什麼dna!什麼都驗不出來,你去挖墳等於是白忙活。”
“總要試一試啊。”
林弦放下手中的筆,仰靠在椅背上,看著高陽:
“2000年那個年代,人們思想還是很老舊的,很多人都非常抗拒火化,並且那個時候強製火化的政策也沒有推廣開來,實際上真正火化的人並不多……倒不如說,真的很少。”
“我老奶奶就是我剛出生不久去世的,聽我爸媽說也是沒火化,就直接偷著埋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是這樣的,龍國的傳統思想都接受不了火化。所以張雨倩大概率是沒有經過火化直接埋了,即便是現在……很多人都還抵觸火化呢,更何況是二十多年前呢?”
“再說啦高陽,你太空都敢去、小時候馬蜂窩都敢掏、糞坑也敢跳……請問挖個墳你怕什麼?實體生物你都不怕,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怕什麼?你是唯物主義戰士,相信自己。”
“不不不……”
高陽頭搖的像撥浪鼓:
“這不一樣啊,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問題,唯物主義戰士不怕槍林彈雨,但有幾個唯物主義戰士敢挖人祖墳的?你要說去挖一個明確隻有骨灰的墳,我還敢……可你現在就是衝著撿人家女孩骨頭去的,誰有你這麼變態啊!掘墓者林弦!”
“況且萬一我被臟東西附身怎麼辦?你彆說,你還真彆說!昨天晚上我就感覺陰森森的,就和鬼壓床一樣,壓得我喘不過來氣,直接憋醒了。然後醒了之後就看見你和鬼一樣站在陽台上一聲不吭!”
“當時真嚇死我了……林弦,你著相了啊!”
哎。
林弦歎口氣,伸手製止高陽嗶嗶,指指西邊方向:
“你要真害怕,那邊是石景山,你去拜拜佛,求個符,鎮鎮膽子。”
“我佛慈悲壓不住吧?”
高陽再認真思考:
“有沒有更狠一點的角色?”
林弦又指指西南方:
“那去個近的吧,恭王府,和珅當年住的地方。恭王府最後麵一排大房子裡,和珅當年供了一排的神佛,都是狠角色,整整一個排的神佛大軍。”
“那最後也沒保住和珅啊!不還是被斬了!”高陽驚呼。
“不行不行,這些迷信還是不靠譜。”
高陽拿出手機,開始搜索什麼東西:
“還是得相信科學,我搞點對口的法寶帶過去吧。順便真挖墳的話,總的需要些裝備吧?我一起買了吧。”
“可以到曲阜再買,不然怎麼坐飛機或者高鐵帶過去?”
“行,我先找好地方。”
……
隨後,高陽去準備法寶了。
林弦低下頭,繼續審視麵前白紙上,自己總結歸類的線索。
他忽然覺得。
剛才和高陽講了這麼久,就和對牛彈琴差不多,說了完全等於沒說。
此時此刻,他有點理解魏城教練為什麼對高陽這麼無語了……
看來,以後對這貨,就不用奢望講通道理和計劃了。
直接給他說乾什麼、怎麼做就行。
重新低下頭。
林弦繼續看著自己總結出來的,楚安晴與張雨倩兩位女孩的相似點。
太巧合了。
她們倆除了出生日期、生活年代、死亡時間、各自人生不一樣之外。
其它地方近乎是一模一樣!
聯想起黃雀所說的【千年樁】以及【曆史鎖死】。
難道這兩件事情,都和楚安晴有關?
樁……
樁這種東西,在日常生活中還是很常見的。
林弦站起身。
重新走到陽台上,看著遠方一個正在打地基的建築工地。
不知道那裡打算建造什麼建築。
但無論什麼建築,隻要不是平房,為了地基穩固和建築結構,總歸是需要打樁的。
而此時,就有兩台高大的打樁機停在建築工地內。
轟!
轟!
轟!
打樁機沉重的鋼錘,不斷的升起、落下、升起、落下,巨大的動能一尺一寸將那些鋼筋樁錘進土地裡。
錘!
錘!
錘!
每一聲沉重的錘擊,都代表一條【樁】的漸漸釘死。
釘死地基、釘死建築、釘死整個工程。
“曆史……鎖死……”
林弦小聲念叨著,黃雀昨天講給自己的第一條時空法則。
曆史鎖死。
誰能鎖死曆史?
看著遠處建築工地裡,那一錘一錘打下的鋼筋樁。
林弦突發奇想!
難道……
千年樁,就是鎖死曆史的樁?
如果楚安晴是千年樁。
那張雨倩是不是也是千年樁?
是不是也是千年樁?
她們存在的目的,難道就是化作一顆一顆釘在曆史軌跡上的樁,來把曆史給釘死!鎖死?
如果真是這樣……
“那她們又是如何把曆史鎖死的?”
林弦眨眨眼睛完全想不明白。
同時:
“鎖死曆史,到底是什麼意思?鎖死曆史之後又會怎樣?又會發生什麼?”
林弦同樣想不明白。
但是。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往深處想下去,他想到一個更加細思極恐的問題。
一瞬間脊背發涼。
如果說……
千年樁的真相,確實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是用來鎖死曆史的。
林弦抬起頭。
眯起眼睛,注視著天空中當空的烈日:
“那麼……”
他咽了口吐沫,喉結翻動,輕聲說道:
“到底是誰,要將這流逝曆史鎖死呢?”
“又是誰……”
“【親手在曆史長河之上,打下了這一根又一根的千年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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