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要不要睡進冬眠艙,然後等幾百年後蘇醒,看看我這泰姆銀行還認不認我這個創始人了?”
“你要是真有這個想法,我是支持的。”林弦直言道:
“我可以給你支付全部費用。”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王哥擺擺手:
“我可不會睡進冬眠艙,我舍不得我家人,也舍不得朋友……這個時代也蠻好的,誰知道未來會更好還是更糟糕呢?萬一打仗了呢?”
聊著,兩人走出泰姆銀行。
王哥回去繼續忙了。
而林弦則歎口氣,再次坐上埃爾法商務車。
自從回到東海,跑來跑去,乾了很多事,也結束了很多事。而現在……終於要去辦最難辦的一件事了。
電動門閉合,林弦看向前麵的司機:
“去楚山河莊園。”
他頓了頓:
“開慢一點。”
……
一小時後。
埃爾法商務車直接駛進莊園裡,林弦在門前下車,來到入戶房門前。
手指幾度抬起,都沒能按下門鈴。
最終。
他咬咬牙。
按了下去!
叮咚——
這一聲叮咚格外刺耳,宛如一把刀,捅進林弦心窩。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
是蘇秀英。
兩眼通紅,眼袋腫起,臉上還有剛剛擦拭乾淨的淚痕。
“秀英阿姨……”
林弦小聲喊道。
看來。
楚山河和蘇秀英,顯然是已經知道楚安晴的事情了。
但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呢?
這也不重要……
蘇秀英腫起的雙眼,顯然是哭了很久了。
林弦愧疚難耐,手心握緊:
“抱歉,阿姨。”
蘇秀英擦擦眼睛,指指裡麵的客廳:
“山河在哪裡等你……他知道你要來。”
林弦點點頭。
走了進去。
他早已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也不介意麵對楚山河的任何問題實話實說。
是他把楚安晴弄丟了,他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他踩著腳步聲,來到客廳。
坐在沙發上的魁梧男人聞聲站起……他好像消瘦了不少,遠沒有之前那般魁梧偉岸,背影看起來也纖薄了許多。
楚山河緩緩轉過身,皺起的眼神看著林弦。
“對不起,楚先生。”
林弦低下頭:
“對不起……我沒有把安晴保護好。”
五米之隔的距離。
楚山河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鼻子長出一口氣:
“林弦,我不怪你。”
聽到這句話。
林弦忍不住咬緊牙關。
內心一陣絞痛。
楚山河,果然還是說出來了這句最讓他承受不了的話。
哪怕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他能比聽到這句話好受的多。
“安晴出事的第二天,一名叫做黃雀的女人,就和國家航天部門的領導來過了。”
楚山河看著林弦,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女人帶航天部門的領導來,似乎隻是為了增加她所言的可信度。她把我喊到茶室裡,就我們兩個人,她告訴我了安晴身上發生的事情,以及……你跳下飛機,把安晴救下的事。”
“她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但總歸我知道結果是什麼……我的女兒消失了,你明明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降落,可安晴卻憑空消失了,無影無蹤,什麼都沒剩下。”
“我問了她很多事情,但她能回答的不多,我很氣憤,可畢竟是我允許安晴去參加的這份航天任務。我知道會有危險,也知道安晴她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林弦啊……出現這樣的事情,哪個父親受得了?最後在我氣急敗壞一陣追問之下,那個叫做黃雀的女人說,你已經去調查這件事了,她說你會把這件離奇的事情調查清楚,會主動過來,給我一個答複、一個答案。”
楚山河聲音很輕。
林弦從未聽過他如此輕盈的聲音。
不像以前的底氣十足,不像以前的渾厚磅礴。
頓了頓,楚山河繼續說道:
“所以,這些天,我沒有聯係你。我好幾次都忍不住要給你打電話,但最終我忍住了。”
“林弦,我既然願意把女兒托付給你,那就說明我信任你。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視你為己出。所以我也相信,你肯定會來這裡找我的,你肯定會把這一切都調查清楚,然後告訴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林弦緩緩抬起頭,迎上楚山河注視他的目光。
“林弦……”
楚山河繼續說道:
“當你從兩萬米高空的飛機上跳下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把那份對我的承諾做到了。所以你現在不用有任何愧疚,你可以大問心無愧的麵對我。”
“我楚山河在商界闖蕩這麼多年,見識了很多事,也知道這世界有很多科學解釋不清的現象。我對這些事的接受程度,要比你秀英阿姨強一些。”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也認定你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所以林弦,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楚山河直視林弦的眼睛,直視他的靈魂:
“我女兒,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林弦眼神堅定,一字一句:
“還活著。”
“那她在哪!”楚山河喊道。
林弦向前兩步。
走到楚山河麵前。
麵對這位悲傷又堅強的父親:
“楚先生,我現在不知道安晴在哪。”
“但是,我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給你保證。”
他將右手按在胸口,抬頭看著楚山河:
“【不管她在哪,不管她現在是誰。無論天涯海角、無論曆史長河、哪怕是翻儘時空和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林弦咬著牙,目光如炬:
“【我都一定會把楚安晴,給你找回來!】”
……
楚山河繃緊身子,握緊拳頭,向前一大步。
伸出寬大的右掌,重重按在林弦肩膀上:
“男人,就要說話算話,說到做到。”
他眉頭緊鎖,看著林弦:
“我等著你……把我女兒,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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