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霖露出一個笑,“你知道忠親王為什麼死嗎?就是因為太忠心了。我手底下情報無數,所以我也知道忠親王是被誰害死的。
當初背叛大俞的劉不言,被你的人送回京城之後,遭受淩遲之刑,被百姓唾罵。但是真凶真的是他嗎?真凶是誰我清楚,你清楚,我想璟世子就更清楚了。他不可能不報仇。”
謝霖繼續道:“我把這話攤開了說是希望博得你們的信任,你們要做的事情,我會鼎力支持。當然,事成之後他要助我成為金國的王,並且簽訂條約,百年內互不相犯。”
陳明川說:“二王子就不怕璟世子靠不住,就這麼篤定他以後能幫你?”
“我相信你的眼光,”謝霖說:“我想陳將軍應該不會輔佐一個碌碌無為之輩。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斷,我見過璟世子幾次,金鱗豈是池中物,裴昀困不住他的。”
陳明川問道:“除了裴璟之外,難道太子不是更好的選擇?二王子舍近求遠又是為何?”
“舍近求遠?”謝霖說:“我可不認為裴行淵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傲慢蠢貨會和我做盟友。他和我一樣出身不好,這種人被人踩在腳底下習慣了,一朝翻身隻會更加看不起和他一樣的人。
我自然早就試探過太子,不過如我所料,他自以為勝券在握,不屑扶持我這個沒有什麼勝算的王子。”
謝霖看了看窗外,“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至於這些話就麻煩你轉告殿下,我想成為你們第一個盟友。”
說完,謝霖起身離開了。
走到樓下的時候,謝霖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他垂眼在地上看到了一朵被碾碎的白色的曇花。
街道上前兩天剛下過雨,還有些泥水,潔白的曇花就這麼躺在泥地裡。
它的花瓣都被碾了一遍,看起來碾它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氣。
謝霖抬起頭往二樓的窗戶看了一眼,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醋勁兒還挺大。
陳明川將窗戶關了起來,謝霖離開之後,裴璟就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還把桌上的曇花扔了。
“殿下扔花做什麼?我看謝霖是真心結盟,他是金國王子手底下又有殺手組織,做我們的盟友倒也不錯。”
裴璟說:“我隻是不喜歡他那輕浮的樣子。”
陳明川坐了下來,“這麼說,殿下認可他加入我們了?”
“要想成事,隻靠你我的力量還不夠。他能夠主動找上我們,當然要物儘其用。”裴璟雖然因為謝霖不悅,理智卻還在。
現在太子下馬,但是裴行淵又上去了,裴璟要想報仇殺了裴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天色不早了,”陳明川說:“不如我們先回去?”
裴璟說:“這裡離王府近,你和我一同回去。”
離開茶樓,兩個人回了王府。
陳明川進了裴璟的房間就把麵具摘了下來,他是從後門進的,裴璟走的正門。
等了好一會兒,陳明川都進旁邊的屋子洗了澡和頭,裴璟才進來了。
從兩年前開始,裴璟就把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和家丁趕了出去,除非必要,不讓他們進院子。
陳明川問:“殿下怎麼走了這麼久?”
裴璟也將麵具摘了下來,“張嬤嬤問我去了哪裡。”
四年前,裴璟剛回王府不久,裴昀就派了一個宮中的嬤嬤來王府。
說是照顧和教養,實際就是監視。除了監視之外,張嬤嬤還想方設法的想要捧殺裴璟,讓裴璟墮落。
比如在裴璟十三歲的時候就買了兩個通房丫鬟進來,裴璟才十四歲張嬤嬤就攛掇著讓他納妾。
美色最能惑人,好在裴璟都拒絕了,理由是為忠親王守孝。
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張嬤嬤還設法讓人帶著裴璟賭博,不過每次裴璟都躲過去了。
陳明川冷笑了一聲,“她倒是兢兢業業,每天都不忘打探你的消息。”
裴璟說:“三年孝期過後我也大了,裴昀沒有理由再讓我入宮。不能把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當然隻能派人盯著我。不止張嬤嬤,府中上百家丁,有兩成都是他的人。”
“他如此忌憚殿下,僅僅因為殿下是大將軍的兒子嗎?”
裴璟站起來,手中拿了帕子走到了陳明川身後,他一邊動作輕柔地為陳明川擦拭濕發,一邊說:“他雖然和我父王一母同胞,都是梅妃所出,但是他是在先皇後膝下養大的。
先皇後多年膝下無子,皇爺爺就把他交給了先皇後撫養,所以說起來,他和我父王並沒有什麼兄弟情分。
不過或許因為是一母所出,宮裡的人總喜歡把他們提到一起比較。一個由梅妃教養,一個由皇後教養,大家都想看看哪個孩子更優秀。
原本皇位應該是父王的,不過先皇後臨終之前使了些手段,讓皇爺爺改了詔書。這些事很多朝中老人都知曉一二,不過沒有人敢提。”
陳明川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宮中秘辛,裴昀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怪不得這麼忌憚裴詠。
裴璟將帕子放到一邊,伸出手輕撫陳明川烏黑的長發,冰冷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陳明川的後脖頸,惹得陳明川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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