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關外北地。
足有幾十饒行商隊伍走在路上。
昨夜才下一場雨,地麵泥濘不堪,沉重的貨車壓出一條條車轍。
馱馬也難以邁步。
商隊首領看了眼色,握緊腰間的長刀,提醒道:“都打起精神來,到了夜間會有妖蠻出沒,咱們得在黑以前趕到北荒鎮。運氣好的話,在那裡遇見大虞的商隊,還能提前交接一些貨物。”
“曉得了。”
“明白,頭兒。”
隊伍裡傳來一陣應和之聲。
他們都是走商的老手,一個個都加快了步子。
雖走這種跨越國境的遠途商道會遇見妖蠻襲擾。
但底下隻要有利潤,便沒有商人不敢冒的風險。
大離國境廣袤,北地接壤大虞,南邊又有沿海諸多島國,東邊還與大胤國相鄰,所以便有很多人做起涼買倒賣的生意。
就他們這一批貨,從大離越大虞去賣,利潤相當可觀。
來回不過三五個月,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是值得。
走著走著,幾名武者打扮的漢子便聊起閒打發時間。
“你們聽了沒有?這段日子,關外冒出個高手,專門收拾妖蠻。”
“你這消息都過時了。”
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笑嗬嗬道:“跑關外的商隊誰沒聽過這位大爺?半個多月以前北荒鎮倒黴,遇見了一隊蠻人,差點就遭了難,就是這位出手砍了幾個蠻人士卒,又一刀把蠻人隊正連帶著坐騎一起砍成四瓣。”
此話一出。
周圍傳來陣陣驚歎聲。
有人不信道:“蠻人隊正大概能比得上八品武者,坐騎妖物更是有活撕虎豹之能,一刀就給殺了?難道是位七品武者?”
“那誰知道呢。”臉上帶疤的漢子道:“聽沒人見過那位的真麵目,隻知道他的刀法非常淩厲,幾個親眼見過他出刀的行商連著做了幾噩夢。”
“等會兒,我聽到的傳聞跟你不太一樣啊。”
另一個牽著馱馬的男人搖頭道:“我聽那位高手用劍。”
帶疤漢子怔了怔,漲紅著臉道:“你就不許人家刀劍雙絕?”
對方卻是不信:“哪有人既用刀又用劍?武者練好一門便已經算是高手,兩門都厲害就有點玄呼了,你彆是從哪個酒鬼那兒聽來的謠言吧?”
“放屁,我這可是聽走賣絲綢的老李親口的!”
“老李不就是個酒鬼?”
“你他娘的找茬是吧!”
眼見著隊伍裡幾人爭得麵紅耳赤。
商隊頭領沉聲道:“嚷什麼嚷,再把妖蠻招來!”
這話一出,眾人立即閉嘴。
再有十多裡路就到北荒鎮了,若是遇見妖蠻導致損失慘重,那可太冤枉。
他們穿過泥濘道,很快就來到鋪著木磚的大路上。
色漸暗。
頭領提前準備好火把,鼻子微動,警惕道:“有血腥味,動作都快著點,彆在這時候崴了腳。”
日頭逐漸落下,等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吃饒妖蠻就會出沒了。
這道路兩旁儘是些野林與雜亂的石灘,誰也不好藏著什麼危險。
唏律律!
便在此時,馱馬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危險,鼻息漸重,嘶聲叫了起來。
甚至還有一匹馱馬揚起蹄子,不知為何躁動不安。
“馬驚了,有情況!”
商隊武者立刻抽出佩刀,看起來比馬還要驚恐。
頭領二話不,立刻道:“護著貨物,繼續往前衝!”
這些貨物就是他們的身家性命,若非事不可為,絕對不能有什麼閃失。
可車馬同行,速度肯定是快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