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
燕北站在院裡揮著刀。
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每次運功,都會牽動傷處,痛苦難忍。
但她還是堅持揮刀,腦海裡回想起今夜這一戰,試著複盤錯漏之處。
於是乎,她練著練著,動作忽然淩厲起來,仿佛麵前有蠻人在與她廝殺!
二驢豎起耳朵朝這邊看了看,眼神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發現沒什麼異狀,便低頭找螞蟻玩去了。
楚秋坐在竹藤椅上,端著大海碗喝茶,慢悠悠道:“最近的蠻人質量不行啊,是不是太久沒吃到血食所以手腳沒力氣了?就你這兩刀耍的,未成年都能給你一拳。”
燕北動作刀勢停住,狠狠瞪了楚秋一眼,轉身走遠了幾步繼續練。
“不行,還是不行,照這麼下去,北荒鬼這名字遲早要臭了。”
楚秋抿了口茶,還在打擊燕北。
摸著良心,燕北的進步確實很大。
北荒鬼這個身份,最早是他在用,因為這關外的妖蠻太多了。
北荒鎮身為關外通向大虞的唯一落腳地,往來商隊不是沒有高手,可這也攔不住妖蠻襲擾。
三兩頭就來折騰。
於是,楚秋就出手狠狠整治了一番。
因為他像是鬼一樣,殺起蠻人來毫不手軟,又在北荒附近出沒,就被蠻人起了個北荒鬼的外號。
後來妖蠻襲擾北荒鎮的次數變少,這身份就交給燕北去玩兒了。
練刀多年,她也是時候該見見血。
從一開始要楚秋跟在暗中照看,到後來獨自一人重傷爬回來。
直到如今,燕北早已習慣了與妖蠻廝殺。
不過楚秋對她的要求是無傷殺穿十饒妖蠻隊伍。
今顯然沒有達標。
所以就免不了冷嘲熱諷兩句。
等燕北揮刀滿八百次,色已經近亮了。
楚秋躺在藤椅上打盹,眯著眼睛淡淡道:“早晨商隊就來了,記得去買東西。”
鏘!
燕北收刀入鞘,似是賭氣般道:“你自己去。”
“周圍誰不知道我是個靠妹妹養活的窩囊廢?人設不能垮啊。”
楚秋打了個哈欠,懶懶道:“睡一覺,起床我要看到有飯吃。”
燕北捏緊刀柄。
要不是打不過,真想衝過去給他一刀。
現在她開始懷念起陳新年了。
以前在餘州城,他們的飲食起居全是陳新年在照顧。
那時候她什麼都不用想,每隻需要練刀就好。
現在逃到關外,楚秋還是那個楚秋,但她卻變成了陳新年。
嘚嘚噠噠。
二驢邁著慢悠悠的步子走到燕北身邊,用頭蹭了蹭她。
燕北露出笑容,摸了摸二驢頭頂的白毛,帶它去旁邊的水井刷洗毛發。
等色漸亮。
這才牽著二驢離開。
北荒鎮集市上,已經有不少人擺攤販賣起物品。
很多都是大離,大虞的行商。
畢竟在這關外鎮子,居民真的不多,即便有也住不長久。
不是死在妖蠻手裡,就是忍受不了提心吊膽的生活,連夜跑路了。
多年以來,還留在北荒鎮的大多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人不願意挪窩,早就看透了生死,又無牽無掛,便在這偏僻鎮了卻殘生。
像燕北這樣的年輕女娃,確實不多見。
所以一路上很多老人都與她打招呼。
燕北應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