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
神印山。
布衣青年拾階而上,打量著四周的風景,略有些感慨道:“一晃幾十年,神印山已經衰落至此,物是人非啊……”
在山門附近巡邏的弟子對此人‘視若無睹’,好像完全沒有察覺。
甚至連青年從他們身邊走過都毫無察覺。
青年一路來到大殿,看著裡麵樹立的祖師雕塑,頗為敷衍地拜了拜,“祖師在上,不肖弟子來給您上香了。”
神印山祖師雕像高有八米,陰影之中看不清麵貌。
但那手中的黑色方印卻是‘栩栩如生’,在青年說完這句話以後,竟是閃過一絲清光。
察覺到天地之力的流動,青年隻是一笑,伸手拿出三支香。
撚在手中,無火自燃。
邁步走向香爐就要插在其中。
一道冷風忽然襲來。
三支清香瞬間從中斷開。
看著這三支斷香,青年淡淡道:“師弟,敢在祖師像麵前斬香,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點。”
“楊垂皇,你還敢邁進神印山,膽子不比老夫小。”
就見一名灰衣老者站在殿門前,緩緩放下手掌,雲淡風輕道:“老夫說過,你敢進門一步,定要摘了你的腦袋放在祖師像前。”
他那神光黯淡,汙濁蒙塵的雙眼盯著青年的後背,“你以為老夫下不了這個狠手?”
“哎。”
楊垂皇歎了口氣。
將三支斷香插在香爐裡,轉身而對,無奈道:“幾十年不見,我本以為你會念著舊情,聽我說幾句辯解之言……”
“狗屁一通,有何好聽?”
老者冷聲道:“從你選擇加入魔門那一刻開始,神印山早就沒你這號人了!”
“誤會,都說了是誤會。”楊垂皇趕忙擺手,“我跟魔門沒有半點關係。”
他歎道:“當年滅魔一戰鬨了多大的亂子?三品打生打死,還有不少老鬼躲在一旁隨時可能出手,我若是魔門之人,哪還有命活到今天?”
老者沉默半晌,譏諷道:“你楊垂皇沒有彆的本事,就是能逃能藏!魔門之主當年倚你為謀士,此事你如何反駁?”
楊垂皇搖了搖頭,“我與他相識時,也不知他會創立魔門。隻不過是聊了些小事,誰成想他竟想要操弄大局?”
“小事?”
老者臉色一厲:“將宗門武學的破綻告訴給他,這也是小事?”
他揭開自已的衣袍,露出胸口上那塊傷疤。
那仿佛被烈火灼燒過的傷痕十分猙獰,顏色漆黑一片。
“這傷痕就是拜你所賜!”
老者說罷,怒喝道:“你還有什麼臉來見老夫?”
楊垂皇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
他確實無言以對。
“滾出去!”老者將傷疤遮好,冷冷道:“老夫不管你來神印山做什麼,這裡早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想再聽你說任何辯解之言!”
“師弟……”
楊垂皇正色道:“這次我來,是為一件大事。”